岭,相互约定相爱百年,还约定了下一个百年。
哪怕彼此都有无法言说的至暗时刻,可当面对支离破碎的感情还有明亮如初的爱人,谁都无法冷静下来。
哪怕表面静如沉水,心底早就波澜万顷。
可这一次高傲者和怯懦者当中,注定有人当逃兵。
外套里那管ERV愈发烫手,陈岁安只是沉默。他贪心地想要留住更多,还有六天,又只剩六天。
我不想六天,我想百年,长长久久地跟你在一起。
“不好吃吗?”赵渡问,“怎么不吃了?”
陈岁安摇头。
“那怎么了。”
赵渡似乎想伸手触碰他脸颊,最终尴尬地悬在半空,又收回去他盛了一碗汤,主动说:“吃饭吧,不说这些了。”
陈岁安垂着头,其实将赵渡一切动作尽收眼底。
当热汤碗重新放回身前时,他无声张了张口,声线有着几不可闻的颤抖。
赵渡当然发现了,他眼底跳跃着期待小小的火苗,紧张等待陈岁安未说出口的话音。
“你想说什么。”他小心谨慎,等了小会儿又克制地说,“没事,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不知是眼神放空太久还是心神激荡,总之热气渐渐糊了眼,陈岁安努力眨了下,沙哑道。
“已经冬天了,夏天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是的,那个热烈而盛大的夏天已经过去了。
现在是初冬。
赵渡一顿,重新坐下,笑道:“好。”
直到饭吃完,两人都再也没开口说一句话,心照不宣地暗流浮动在半空,窒息,压抑。
按照两人之前生活习惯,陈岁安是要收拾后续将碗筷放进洗碗机的,所以他主动起身,刚拿起筷子就被赵渡拦下。
他说:“上次那部电影不是还没看完吗,今晚可以看完吗?”
那是一部描写爱情的文艺片,主要写的是男女主分开多年后重逢。
彼时陈岁安不觉惆怅,还吐槽,明明男女主都长着嘴为什么就是不把误会说清楚?至于男女主和没和好,他不知道。
当时两人本来好好窝在双人沙发上的,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是谁点的火,总之两人滚成一团,滚在了地毯上,一整夜都在那上面度过。
在身体痉挛和意识沉沦间,耳边偶有几声失真片段。
【“我找了你很多年,知道吗?”】
【我等了你好多年......】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回答的是什么?陈岁安恍惚片刻,突然问,“你很想知道他们结果吗?”
厨房传来赵渡忽高忽低的声线,也很失真,但异常肯定。
“他们一定会在一起,不过我想了解过程。”
陈岁安浅浅应了声,掉头走进客厅,打开电视机找到那部命为《追忆》的片子,调整到没看到的片段,按下暂停在单人沙发上等着。
三儿不知道又去哪儿野去了,厨房偶有几声清脆磕碰,吃饱喝足减缓血液流动,每一寸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令人昏昏欲睡。
几分钟后,赵渡折返回来时陈岁安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轻轻拧掉了屋内灯,只留了一盏昏黄落地灯。
陈岁安撑着头,陷在单人沙发里,半张脸温润暖光,半张脸晦暗不明。他头法长长了,一点碎发盖住光洁额头,不过人瘦了很多,下颌骨就像只剩一层皮肉那样覆住骨头,单薄削瘦的肩膀支棱出嶙峋的骨头,腕间内侧两根细筋绷着,突兀地刺人眼球。
按理说异于普通人的听觉和感知能力早应发现身边有人。
可陈岁安睡得很熟,鼻腔还有小小的呼吸声。
屋内是最适宜人体的温度,加一层毛毯会热,所以赵渡静静凝睇了会儿,在最靠近陈岁安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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