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见人久久不来,飞回来踩在树巅好奇看他。
高耸密布的糖槭树里,灰白色的树干纵横交错,可容通行的只有小道,而阳光就照耀在小道上,陈岁安也站在小道,站在光里。
不知什么时候他摘掉了护目镜,摘掉了手套,闭着双眼,向阳而立,静静呼吸着冰冷干燥的空气,像是在参加某种洗涤仪式,又像是在接受阳光的救赎。
哪怕茕茕孑立,形只影单。
可他模样圣洁的不容侵犯。
三儿都看呆了。
一人一鸟就这样待了十几分钟。
稍后,陈岁安倏地睁开眼睛,然后.....偷偷地捏了个雪球,直接把偷窥的三儿从树梢砸落......
“哎哟卧槽!”
“哈哈哈哈,别骂了朋友。”陈岁安笑得恶劣,往三儿砸出坑边跑,边跑边往里砸雪球,“想不想活命。”
三儿在坑底破口大骂。
陈岁安半蹲在坑边,拖着懒洋洋的调子,“想活命就叫声哥噢。”
三儿在底下扑棱,嘴比钻石硬,最后冷得直哆嗦,“哥哥哥哥哥哥!!”
陈岁安把它拉扯出来,微微拉开防寒服塞在领口,站起来拍拍胸脯。
“告诉哥,松鼠在哪。”
“前......面。”三儿老实了,从陈岁安领口探出脑袋,“直走......”
总所周知,鸟的概念里是没有高度这一说的。
所以当陈岁安抵达之时觉得自己被戏耍的很无厘头。
为什么?因为松鼠洞穴远在7、8米高的树洞里!
三儿身先士卒,接个展翅就飞高了......就钻进了洞里,稍后它蹑手蹑脚从洞里窜出来,衔着颗硕大饱满的坚果。
喙一松,坚果从高处掉落,啪嗒落在陈岁安掌中。
“给我剥一下。”
“......”陈岁安仰着头,气不打一处来,“你特么想吃然后打不开,所以才把我带到这里来?”
三儿陆陆续续又往下扔。
“给我剥一下。”
陈岁安气得吐血,目测了下树洞距离,七八米左右不是很高,秉着来都来了的优良传统,他再次摘掉碍事的手套和护目镜,上树前干脆把帕帕克帽也摘了,端端正正放在脚边,然后开始往上爬。
被冰冻的树枝异常寒冷,握上的透心凉瞬间漫至全身,而枝桠其实是脆的,没有普通植物那表面带着韧劲儿,不过陈岁安身手矫健,一拽一蹬迅速爬了上去。
三儿还贴心的给他让开位置,兴奋大叫。
“快看它们就在里面!”
陈岁安稳稳踩在一根较为粗壮的枝桠上,找了个非常刁钻的角度,扶着树干试探性坐下,然后才往三儿指的树洞里瞧。
他吗的,这哪里是北半球没有的松鼠,他简直想锤人。
只见昏暗不大的树洞里静静蜷着两只抱在一起的花栗鼠,可爱倒是可爱,最关键是这玩意儿北半球遍地走,而它们身下的坚果显而易见空了大块,都是被三儿霍霍的。
一想到赵渡连裁决官身份都没要,为了让自己开心陪自己出来玩,而自己却让赵渡孤零零回去,一想到明明只有几天就要诀别,自己居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傻逼二缺的事情上,想到这儿他就怒火中烧!
“陈三!!”陈岁安咬牙切齿扭头,一字一句,“你他妈脑子是不是冻住了!”
其实也不怪三儿,陈岁安都没见过的活体松鼠凭什么指望三儿能认识,再说花栗鼠和松鼠同属啮齿动物,确实长得很像,不过体型小很多。
三儿见大事不好想跑,被陈岁安一把抓住,随后一人一鸟在七八米高的树冠上展开了激烈的单方面虐打。
所以当赵渡一路沿着脚印寻来看到树上这一幕时,脸色比死了人还难看。
手套没戴,帽子没戴,护目镜没戴。
那么高,任何防护措施没做,还在上面打闹。
羽毛和雪片簌簌往下掉,三儿余光一瞥,惊慌失措大喊,“赵渡来啦!!”
陈岁安瞬间捏住三儿喙,面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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