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野鸭扑腾着翅膀,“嘎嘎”地叫唤起来,聒噪无比。
三人一愣,齐齐往湖的方向看去。
树影绰绰,晚风拂过面颊,带来湿冷的潮意,气氛显得有些瘆人。
“什么情况?”男生战战兢兢问,“有人跳湖了?”
另一个女生说:“湖边没灯,晚上挺黑的,不会有人没看清路掉下去了吧?”
陈答转头扫视一圈,飞快清点了一遍手作社成员的人数,除了陆端宁居然还差好几个人,约好集合的时间已经到了,不知道这些家伙是太磨蹭没注意时间还是成了失足掉湖里的倒霉鬼。
“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他伸手搭慕越的肩膀,却搭了个空,慕越先一步跑走了。
“哎你——你干什么去?”
这个人从刚刚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一副神经高度紧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树林里藏了他的同伙在替他埋尸。
“算了不管他,你跟我过来。”
陈答叫上搭话的男生,两个人一起往树林里的小湖去,路上太暗,他刚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前方黑影晃过,第四个人凭空冒了出来。
叫来的男生是个胆小鬼,一惊一乍地“啊——”了一嗓子,攥着陈答的胳膊把他捏出一身鸡皮疙瘩。
陈答撕开男生的爪子,不敢相信:“你还真有同伙啊?”
慕越懒得搭理他,头也不回地说:“滚蛋。”
人影拂开垂下来的枝条,从湖边的草地里走出来,看着他们,抬手指了指自己问:“同伙?我吗?”
怎么是他?
陈答佯装若无其事地打量陆端宁,他神色自若,和傍晚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头发稍微有些凌乱,嘴角有一块奇怪的淤红,像是被谁打了或者咬了……
想到这儿,他飞快瞟了眼慕越,不知道擅自脑补了些什么,表情变得十分诡异,用一种伤风败俗的眼神谴责他。
慕越的注意力全在陆端宁身上,没顾上陈答,不然八成要骂他一句“脑子有病”。
陈答迟疑地看向陆端宁,虽然完全不想知道他和慕越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但本着副社长的职责,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从那边过来,应该没人掉湖里吧?”
“有。”陆端宁点了一下头,说,“我看着他掉下去的。”
慕越:“……”
陈答:“……”
男生匪夷所思地问:“那你就这么回来了?都不捞一下?”
“我夜盲,看不清他在哪。”陆端宁不慌不忙地说,“所以回来找你们帮忙,你们还不去吗?”
男生被他理所当然的口吻噎了一下,忍不住说:“可是你这样和见死不救——”
“人家都说了夜盲看不清,你要他怎么救?”陈答一巴掌拍断了他的道德绑架,拎起他拔腿就跑,“赶紧走啊!还聊什么呢,再晚一会儿人都要淹死了!”
他们沿着陆端宁来时的方向跑去,这里重新安静下来,又只剩下他与慕越两个人。
“他没——”
“他没事。”
声音同起同落,慕越没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一下愣住了。
陆端宁朝他笑,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口,他轻轻嘶了一声,在慕越沉默的注视下把话说完,“不用担心,我看到他会水才走的。”
“你知道水里有蛇吗?”慕越突然问。
陆端宁懵了一瞬:“什么?”
“齐临怕蛇。”慕越看着他说。
他说得很平静,像没有泛起涟漪的湖面,语气里明明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陆端宁却无端感受到一股无措——他是在怪我吗?
他想解释:“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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