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木色纹路古旧流畅,而?匣身繁复的镂空中不染纤尘, 可见得主人平日?爱惜。
打开匣子, 里面放着一幅卷起的字轴, 只看?那轴端的铜首,也知此?轴名贵,来历不浅。
果然,祁令瞻说道:“这幅是钟繇《丙舍帖》的真迹, 你带回宫, 交予太后娘娘。”
锦春没想?到他竟有真迹,一时愣住了,讪讪笑道:“娘娘叫奴婢来讨大人的字,怎好夺大人所爱……何况大人也知道, 娘娘她的字……”
做奴婢的不能?说主子的不是,锦春顿了顿, 委婉道:“尚未到能?揣摩透原帖的化境。”
这千金难求的《丙舍贴》若是带回宫,恐要落个明珠蒙尘的下场。
祁令瞻却道:“既有不足, 更需瞻仰高标,学谁都不如学本?尊更有进益,只要她能?勤加练习,这字帖就不算浪费。”
话已至此?,锦春只好将装着字帖的檀木匣子接住,见祁令瞻端起茶盏,似有逐客之意,又不甘心道:“还请大人再随意赠几张笔墨,好教娘娘博采众长。”
祁令瞻饮了口茶,淡淡道:“我近日?右手疲累,都是平彦代写,没有笔墨可赠。”
锦春抱着钟繇的真迹灰溜溜回到宫中,一字一句学给照微听?,照微听?后反倒颇为得意,扬眉道:“看?来兄长并非气量狭隘之人,未生我的气,否则怎会将如此?珍贵的字帖赠予我,看?来是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锦春无语望天,心道,她怎么?觉得恰恰相反呢?
第二天视朝结束后,紫宸殿中再坐时,照微召见了姚鹤守,将从秦枫那里截下的诏旨拿给他看?。
两人皆是装模作样,照微说秦枫交好皇帝乳母,其心不纯,姚鹤守说其行虽有失,但作为翰林学士拟诏合规合矩,反而?是国朝成立至今,未有诏旨过了中书门下再撤回的道理。
“话虽如此?,但是国朝之所以有草诏这一节,本?就是为了检视不妥,及早更正,倘本?宫没有撤旨之权,难道皇帝也没有吗?”
见他开口欲辩驳,照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又说道:“当然,本?宫气的是那金氏与秦枫欺瞒本?宫,并非刻意要驳丞相的面子。吕员外愿为国效力,与秦枫德行有失,这是两码事?,对不对?”
姚鹤守领会了她的意思,原不是想?玉瓦俱碎,故而?附声道:“娘娘明鉴,确实是两码事?。秦枫不尊太后,举止轻狂,不宜再留任京中,至于那诏旨本?身……”
照微提醒他道:“还有金氏。”
卸磨杀驴,姚鹤守也很痛快:“宫廷事?宜,非臣可插手,娘娘可自行处置。”
照微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听?说姜赟又递折子要致仕,这回确是身体不行了,太傅空缺,不知丞相欲举荐何人?”
此?事?事?关皇上的教导,姚鹤守不肯再轻易撒手,说道:“天子择师,从德从道从才,须得深孚众望,才能?明启陛下之智。”
“是呀,这样的人物?可不好找,”照微轻笑道,“可惜丞相肩承二省,日?理万机,不能?再旷神劳累,否则依丞相德才,当为帝师不二之选。”
她将姚鹤守的话头堵死,已表明了自己坚决的态度。姚鹤守沉吟片刻,问道:“不知娘娘可有推荐人选?”
“刑部左侍郎姜恒如何?”
姚鹤守缓缓摇头:“此?人掌刑名二十载,资历才学虽够,但肃杀之气太重?,言谈之间怕会冲撞陛下。”
“枢密直学士段云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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