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看看照片,又?看看季时屹, 终于知?道他一副好皮囊出自哪里。
“叔叔要比你帅多了。”阮栖看季时屹目光看得定神, 岔开话题。
“合着我还长残了是吧。”季时屹收回视线。
阮栖被他逗笑:“也不算太残,你就是……继承了一点点优点吧, 但是够你拽一辈子了。”手指很可爱地捏着一个?‘一点点’的?距离。
季吃屹弯了弯唇。
“他们很恩爱。”他忽然说,手插进裤兜里, 神情有些空寂地望着照片。
“出事的?时候, 汽车翻下山,驾驶座的?张师傅最先逃出来,本来那个?情况,救我父亲是最好施救的?,但是我父亲坚持要让张叔先把我母亲救出去,张叔再回来要救他的?时候,车体?忽然发生爆炸。”
时隔多年, 季时屹在讲这些, 口?吻已经十分平静。
但阮栖似乎从他幽蓝无波的?眸子里, 窥探到?那场惊心动魄的?爆炸,火势凶猛, 她梦里那个?骄矜又?散漫的?小王子被寸寸灰烬拂过,只剩残忍又?苍寂的?灰黑。
阮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仿佛无从安慰,只是忽然抓紧他手臂的?姿势,泄露了她的?紧张。
季时屹看她一眼,目光从她拽进他手臂的?手指落到?她皎洁的?小脸上,看她紧张无措的?模样,继续道:“我母亲是舞蹈家,失去双腿和父亲是她没有办法承受的?,我从国外休学回来,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她精神状态非常差,其实我一直有预感的?,但我希望她至少能?可怜可怜我。有一天,我去处理父亲在公司的?一些遗物,跟二叔发生了一些争执,再回来的?时候,她就坐在卧室窗边,抱着跟我父亲的?合照,整个?人非常安详,好像死亡对她而言,是种解脱。”
阮栖终于慢慢放开他。
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已经从季时萱那里已经听过这个?版本,但第一次从季时屹的?嘴里说出来,依然令她十分无措,甚至有些许畏惧心理。
好像来这里同他过年,走?近季时屹也变成一个?错误。
“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她垂着视线,看向?脚尖,有些茫然地说。
以?前季时屹从不跟她分享这些隐秘。
他似乎一直把她当小孩子,以?至于两个?人交往期间其实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彼此。
阮栖觉得,大?约在季时屹心里,两个?人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了彼此不了解,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但季时屹忽然带他回家过年,忽然跟他讲自己身上那些隐秘,阮栖一边跟自己默念千万不要心疼男人,会倒霉的?,一边又?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大?概是……”季时屹英挺的?眉毛动了动,仿佛是不满意她有些逃避的?姿态,把她整个?人拽到?跟前,目光炙热,嗓音沙哑道,“希望你有一天,也能?因?此而心疼心疼我。”
阮栖被迫迎向?他,他掌心灼热,搂着她腰肢,因?为身高差,她额头只能?到?他鼻尖的?位置,书房里光晕奢华老旧,呼吸相触间,能?清晰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泄露的?一丝脆弱。
阮栖觉得要命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内心慢慢倾塌……
她绷直了脚尖,心里默念着别听他的?,他就是个?臭资本家,善于拿捏人心那套,阮栖你千万不要心软,于是嘟囔道:“我才不会心疼你。”
但声音是嘶哑的?,还是泄露了几分心绪,听上去很有那么点口?是心非的?意思。
季时屹抱住她,薄唇贴着她耳廓,笑了,附和:“嗯,你不会心疼我。”
阮栖心里十分别扭,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心里叹口?气,终于还是搂住他脖子,她说:“季时屹,我以?为殉情在这个?时代只是一种古老的?传言。这个?时代,主流的?价值观是教会我们先爱自己,再去爱别人。我想你父母,一定是超越了某种世俗的?爱恋。你妈妈未尝不爱你,可能?只是不够有勇气。”
季时屹放开她,难得十分认真地看向?她。
阮栖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望着他,继续说:“但我们都不能?嘲笑她的?懦弱,我能?理解她。我以?前喜欢你,也许也做了很多让你不耻的?事,显得愚笨懦弱,后来想一想,确实很丢脸。但那个?时候年纪小,确实很多事情不能?自控。我前段时间说谢谢你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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