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见说不动,侧身低头,半晌,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冼如星张开嘴,惊恐地看着老头儿,“不是吧……”
杨阁老泪眼婆娑,悲痛道:“老夫也是没办法了,按理说都是致仕的年纪,这些烂事儿早就不想管了,但大明好不容易出了位像样点儿的皇帝,不能再任由朝堂乱下去了。”
望着对方须发尽白,女道士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摇摇头,“罢了罢了,我有时间旁敲侧击一下就是了,他说不说可不一定啊。”
“得嘞,”杨一清立刻换了张脸,轻快地喊下人准备菜肴,今日要跟冼真人不醉不归。
冼如星叹气,只能跟在后面。
两人闲扯到深夜,等冼如星满身酒气回到自己在京城闲置的宅子,已经快要到子时了,前几天都在车马上,虽不说多奔波,但也颇为疲乏。今日才到京城又是一堆的事儿,冼如星只简单洗漱了下,衣服都没换倒头就睡。
正昏昏沉沉着,突然,外面传来阵喧哗声。
睁开眼睛,冼如星迷迷糊糊道:“谁啊?”
守夜的小道童有些紧张道:“回师叔,皇宫里来人了?”
“哈?”揉了揉眼睛,冼如星起身推开门,只见黄锦满脸堆笑地站在外面,看到人出来了,连忙上前道:“哎呦我的好真人,你可算是出来了。”
冼如星刚醒,尚处于懵逼的状态,对着黄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茫然道:“黄公公?你怎么来了?”
黄锦热切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万岁见真人半夜没回宫,担忧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特意让咱家来看看。”
冼如星:“……就为了这事儿?”
黄锦点了点头。
冼如星一阵无语,深更半夜,紫禁城里的司礼监大太监携众人来访,她还以为宫里发生了什么要紧的,结果是朱厚熜闲出屁来了。
“行了,我挺好,帮我谢过陛下,公公你也赶紧回去吧。”冼如星招呼人送客,黄锦连忙道:“别啊,真人既然没事儿,那不如回宫待着,钦安殿都为您收拾好了,轿子就在外面候着呢。”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冼如星不知道朱厚熜又抽什么风,但也不愿为难黄锦这个打工人,于是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示意走吧。
“唉!”黄锦应了一声,面上露出感激的笑容,“真人要是困在轿子里还能再眯一会儿,陛下担心晚上有寒气还特意让备下了暖炉和毯子,我让抬轿的慢点儿走。”
“不用,正常就行,我回去睡。”冼如星打了个哈欠,疲惫地钻进软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皇城走去。
次日,当冼如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女道士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旋即长舒一口气,感觉精力恢复了不少。虽然在西北也不缺吃穿,但边疆地区毕竟环境恶劣些,她又不是什么挑剔的人,有个住的地方就行,所以这几年过得还是比较糙的,哪像皇宫里这般舒坦。
冼如星随手拿了块丝帕,想要擦擦手,然而才两下就愣住了。环视了下钦安殿,此时才发觉,这里的布置竟然与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的。
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儿,她不禁垂下眉眼,心情有些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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