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挺想活的吗,自己放完火,还要嫁祸给他。”
她忽地回头,一眼望过来。
崔冉没防备,哪怕此事已经厘清了与他无关,他此身得以分明,本应是一件高兴的事,却没来由地竟被看得心里发慌,禁不住后退了半步。
那人挑了挑眉,脸上的戾气收了两分,眼中划过一丝揶揄,复又转回身去。
“你一个县令,没那么多闲工夫,盯着他在自个儿院子里干些什么吧。不过昨日里,倒是有两个下人来帮着洒扫,本王也瞧见了。”她盯着跟前的人,“他们是你派来的眼线。”
“不是。”那县令猛地仰起头来。
她被打到这般地步,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经不起这样大的动作,立时就呛咳连连,喉管里呼呼有风。
但仍是强撑着道:“我本不知道这些,是进他院子里点火时瞧见的,当时也不曾往深里想,后来你既没有死,强要一个说法,我便想,正好推在那上头,或也是一个办法。”
她苦笑道:“是我老婆子没有本事,胆儿又不大,本想学着古人说的,不成功便成仁,临到头了,却还难免想挣一条活路,学不来那般气节。但总归不论怎么说,都与旁人无关。”
赫连姝冷冷盯着她,像要用目光将她的面皮洞穿。
她便又道:“这府衙里的下人,不过是穷苦人挣一口饭吃罢了,既没有头脑,也没有见识,如何能给我当什么眼线。”
咬得斩钉截铁,仿佛生怕对面不信一般。
崔冉站在廊下默默听着,只觉得心底里泛上一丝酸胀,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赫连姝亦沉默良久,目光在她脸上逡巡。那般神色极令人胆寒,像是任凭什么谎话,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都会让她生挖硬掘出来,曝尸在天光之下。
半晌,她才森森笑了一声。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她道,“不过几个下人,能让你护得这样紧。你们陈国人自己的皇子,你倒是一会儿要杀,一会儿嫁祸的。”
她扬了扬唇角,透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本王都看不清了,你这条狗,对主子到底是忠,还是不忠啊。”
那县令眼里近乎疯癫的光,到此刻却忽地落了下去。
她似是自己也有些怅然,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我原本没想杀他。”
“怎么?”
“便是国破了,他也是陈国的皇子。是皇子,就是主子,我杀他做什么?”
她抬起头来,朝着赫连姝,缓缓咧开嘴笑,“是你,我要杀的是你,他是让你连累了的。”
崔冉眼见着赫连姝的脸上划过一丝错愕。
她处置人的时候,脸色是极森冷的,像是他从前在书上读到的,北地山巅上终年不化的冰。然而此刻,却像硬生生让对方撬开了一条裂隙,露出底下没来得及掩藏的无措来。
他疑心自己是看错了,正待再细看一眼,却见她脸色陡然回冷,劈手便去夺一旁副将的刀。
刀鞘沉重,直直击在那县令的面门上,半分也不留情。
他只听见一声钝响,心惊胆战,几乎担心那人的颅骨便要被击碎了。
这一下,她少说用了七八成力气,尔朱云让她夺了刀,也不敢拦,只能干站着,连同其余几名副将,面上都忍不住露出惊色。
那县令翻倒在地,几无声息,仿佛气绝过去。
赫连姝面色如霜,手中刀虽未出鞘,却沾着鲜血,刀尖直指县令,即便对方已近乎昏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