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原是候着婢女的,就是到王府中传话,将他召入宫的那两名。此刻听得传唤,就大步进来,一边一个站到崔冉身后,就要动手架他。
崔冉心里不由得慌张,本能地将肩头一缩,道:“慢着。”
“怎么,”面前的人冷眼瞧着,“本宫面前,还有你耍花招的地方?”
身后的婢女低着头,小声道:“请随奴婢们走吧,别吃二茬苦。”
她们的手已经一左一右,放在了他的肩头上,暗中使力将他向后扳,只是他跪着,死死地将身子向地下沉,一时之间,倒也没有那样容易被扯了走。
若要强行将他拖拽起身,以女子的力气,她们必是办得到的。只不知道她们是心肠软些,还是顾忌着在主子跟前,不好擅自动手,将场面闹得太难看,这一会儿的工夫,竟也与他僵持着,给了他片刻思量的时机。
小阏氏的主意,打得倒很是周详。
掖庭再脏,名义上还是宫廷的地方,要是将他发落到那里,以赫连姝的仗义,他相信她一定会前往寻他。只要他不死,就终究是能寻到的。
而花街则不同了。
这等风尘之所,一片街坊之间,能有数十家。大到灯火通明的楼阁,小到巷子里的隐蔽门户,什么样的都有,来往的都是些三教九流,再纷繁复杂也没有了。
一旦落到那里,别说是有谁奉了小阏氏的命令,有意要将他藏起来,避开赫连姝。即便是没人藏他,只将他向随便哪一道门后一塞,要想在鳞次栉比的楼阁中找见他,也难如登天。
哪怕赫连姝是皇女,又是将领,也总不能动用了麾下士兵,将花街柳巷翻个底朝天。
那他便是永无再见天日的时候了。
即便十分有幸,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她一面,到那时,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景况。
落进烟花之地的男子,是世间最凄苦,最不堪的人,就算是北凉人的风俗习惯较南边开通,对男子的贞洁没有那样在意,但也总没有以风尘男子为夫的道理。何况她的身份高贵,更是如此。
那到了那一日,相见尚且不如不见。
小阏氏没有下令杀他,但此举与要他死又有何异。
而面前的人,见两名婢女迟迟没能将他带离,脸上便越发现出怒意来。
“怎么了,连一个男人都拖不动,宫里是没有给你们饭吃吗?”他喝道,“立刻把他带出宫发卖了,别再让本宫说第三遍。”
二人听了这话,却也不敢再迟疑了,应了一声“是”,手上立刻加了力道,箍着崔冉的双臂,就要强行将他扯起来。
女子力大如铁,他如何能与之相抗。
眼看着身子已经被架起来,双膝硬生生地离了地,崔冉也顾不得许多了,扬声道:“小阏氏,在带我走之前,我还有话要说。”
他低眉顺眼的,在跟前跪了半日,陡然冒出这样一句,倒令在场众人都愣了一愣。
小阏氏亦不由得面露几分错愕,狐疑地将他看了两眼,眼神中写满警惕。
“你要说什么?”
身后两名婢女仍架着他,却不好再使力,他就这样别扭地半跪在地上,悬着身子,头却高高地昂着,直视着眼前人。
“我已入了王府,是赫连姝的人,即便是要将我发卖去哪里也好,也得先与她知会,由她做决断。”
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