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好意思,”纱羊斜眼看她,“连剑都是白笙给的,你占了师父的名?,可事还不是白笙在做。”
“两个师父,不就事半功倍了么。”司樾道,“哼,他该十岁筑基才是。”
纱羊白了她一眼,“他既练习御剑,那中午我来?做饭,你留点神,别睡死过去?,让他摔了。”
司樾抱胸,“真?倒霉。”
“你说什么!”纱羊抓住了她两根头发?。
“没……”司樾别过头去?,避开她的怒视,“没什么,您辛苦。”
纱羊做饭去?了,她嘱咐司樾别睡着,司樾让她放心,然后躺在了屋门口?的摇椅上。
天上的恒子箫飞了一圈,司樾不在身边,他有些发?慌,不由得往下喊了声,“师父?”
司樾闭着眼在摇椅上晒太阳,懒洋洋回应道,“嗳,在呢,我托着你,飞罢。”
恒子箫回头,看了眼剑柄处的法光,定了定神,又对下面喊,“您要是收力,先告诉我一声。”
司樾翻了个身,“知道知道,放心玩你的去?。”
恒子箫又去?飞了一圈,见司樾还不上来?,惶惶然地?喊,“师父——”
“在呢。”
……
“师父——”
“在。”
恒子箫一连喊了三次,飞一步回头看一眼剑柄,确认那里还亮着法光,他才敢继续往前?飞。
三圈之后,他确定司樾是托着他的,于是稍稍放松了些,试着上下移动,或离地?十数丈,或贴地?飞行。
他行于高空,俯瞰下方,见九座翠峰峰顶云雾缭绕;
远处乡镇人来?人往,阡陌之中,白雪似锦,盖了一田又一田。
他行于树间,片片杏花如霭,自他两侧退开。此时此景,方觉“两岸青山相对出”一句是何等妙绝。
他从不知杏花竟这样仙逸清雅,他从杏树下飞过,入了梅林,红白黄紫的梅花迷了人眼。
他不由得停了下来?,望着这色彩缤纷的梅,想起儿时的那一夜,蓝瑚给他们做白梅煎冰。
他没有喝出什么滋味,只觉得杯中漂泊的那一朵白梅脆弱可怜。
恒子箫后脚一移,御剑至树梢,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拂过脆弱的花朵,心中一片欢喜。
这些年?他在停云峰上,时常帮师姐照料这些花树,可他只顾着低头扫叶、嫁接和施肥,竟还没有好好赏过枝上的花叶。
“司樾——”
隔着花林,远处传来?一身怒吼。这声音让恒子箫从花间回神。
他扭头望去?,认出是师姐声音,只听纱羊道,“我不是和你说了留点神,不要睡过去?的么!子箫可是头一回御剑啊!”
恒子箫一怔,猛地?低头看向剑柄。
剑柄上空空荡荡,不知何时没了那团法光!
“啊!”他心神一乱,泄了气,人和剑纷纷从空中摔下,砸在了铺满落英的地?上。
纱羊听见异响,连忙赶来?,见少年?扑倒在落花之中,焦急道,“果然是摔了!骨头可有伤着?”
恒子箫从地?上爬起,头上、手上、衣服上沾满了落花,他对着纱羊摇摇头,“没事。”
是从低处摔下来?,除了屁股有点疼外,再没别的什么。
“都怪你那不着调的师父。”纱羊拉着恒子箫起身,给他掸衣服,“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师姐,我没事。”恒子箫站直了身体,把衣服上的落花抖去?,一回头,看见了半埋在花泥里的长剑。
他竟没有一点察觉,不知师父是什么时候收力的…他又是什么时候靠着自己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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