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初是在之后几年时间经过知晓震惊,纠结克制,往复挣扎,最后才确定并且承认了这份喜欢的话。
那江晚应该是在一瞬间知道的。
她在很多事情上存在后知后觉的问题。
情感上也很迟钝。
就比如六年级班里传阅的言情小说她并不喜欢看,同桌谈论的帅气学长她也不感兴趣,会在夏末夜晚,穿着单薄的睡裙睡在阁楼..….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对裴行初是哪种喜欢。
也从未深究过这个问题。
但她清楚的记得高二寒假的那个雪天。
那时候她和裴行初单独的联络已经非常少。
哥哥很少回家,偶尔回来吃饭,目光也不会停留在她身上。
她想可能是课业繁忙,或者跟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再或者......可能确实没有那么喜欢她。
她是有点难过的,但也很坦然接受这件事情。
但有些时候,早就养成的习惯并不会变。
就像深夜害怕,她还是会下意识打电话给裴行初。
高二那年的平安夜,是个周五。
裴友山出差,林芝华本是下午的飞机,但因为强降雪被留在了荆北。
江晚半夜起来,下楼煮水,脑子晕晕的,不清醒,窗户因为风雪咣当了两下。
她害怕,下意识拿手机拨了裴行初的号码。
凌晨一点,电话却没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那端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江晚却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吞吞吐吐地说了句晚上看了电影,听筒那侧却没了声音。
江晚“喂”了两声,意识到是信号不好。
电话没挂,她起身去拿烧好的热水。
半夜起来太昏,把八角大料当成茶叶丢进了茶壶里。
江晚看着茶壶反应了一下,把水倒出来,再洗壶。
一切弄好,重新烧上水已经是十分钟后。
最近实验室忙,裴行初连着几天都是过了零点才回来,江晚打来电话时他刚进电梯。
从公寓一层出来,到外面,再跟那边说话,已经听不到了声响。
这两天风雪大,压断了几根电缆,最近几天学校附近的信号都不好。
怕挂了电话更打不进去,就这么通着一直在等。
江晚从厨房再走回来,发现屏幕还在通话。
她拿起来放在耳边。
恍然听到那侧的风声。
这个时间,又下了雪,外面很冷。
她有点疑惑,试探着“喂”了一声。
话音未落,便听到那端人回话。
很清淡的男声,因为担心并没有惯常的稀松平常。
他嗯了一声,说:“说话。”
轻沉的男音,有混着风声的空旷。
江晚搭在桌沿的食指蜷了蜷。
忽然在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这一秒的心跳绝对不同于往常。
它重重地敲击在胸腔,有种恍然如梦的紧缩。
无论是几年前害怕给他打电话,还是之后每次相处,她犹豫迟疑的时候,他总会静静地等一会儿,轻轻懒懒地说上这两个字。
而这一次,江晚倏然意识到“说话”这两字背后真正的意思。
它代表——我永远在听。
不厌其烦的。
无论等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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