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当时警察查到那地方,逮人的时候顺便把江晚捞了出来。
有女警员查看了她的护照,问她有没有能联系上的家人或朋友,她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号码。
打过去——是裴行初的。
裴行初赶到,看到歪倒在座椅上几乎不省人事的人,肺几乎要气炸。
没打电话给林芝华或者裴友山,避着几个来谈合作的朋友,甚至是助理,把江晚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再之后就是坐在床边喂她药的时候,被人揪住衣领。
醉得不省人事,喝酒吹风又低烧。
脑子一团浆糊的江晚以为这是梦。
情窦初开,别别扭扭的知道了自己的那点心意后,她梦到过裴行初很多次。
但那是第一次,在梦里,两个人离得那么近。
然后——
也是第一次她由着自己的想法,勾着人的领子亲了上去。
她太难过了,在梦里看了那么多次的背影,这次终于有了正面,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好亏。
其实她并没有大家看起来的那么胆小。
她不是畏缩,也不是不勇敢,只是太善良。
她总是把所有人都放在自己之前,从不会不计后果去做事情,她希望大家都幸福,快乐,自己不要给任何人惹麻烦。
因为她得了很多无亲无故,却无条件的爱。
她无以为报。
亲完人的人迷迷糊糊倒下去睡了,剩裴行初自己坐在她床侧。
水杯放到床头,没再纠结她究竟有没有把杯子里剩下的冲剂喝完。
从小到大几乎连异性手都没拉过的女孩儿,接吻技术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轻轻贴着,还带着微苦的药气。
裴行初在那瞬间扬起的手,却始终没有落下去推开她。
说不清那几秒间,是恍然更多,还是私心更重。
在她床边坐了会儿,再抬头,目光落在床上那人身上时,这几年第一次纵容自己亲近她。
他抬手,帮她抹掉了唇角残留的淡白色药渍。
再接着,关掉灯,起身去了阳台。
裴行初很少抽烟,但那天阳台的烟灰缸里零零碎碎落了数不清的烟头。
他想了很多。
譬如她是喝醉把他当成了别人,那种心里牵肠挂肚的小男生。
再比如这真的只是一个混乱意识中的意外。
又或者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她真的喜欢他。
裴行初掸了掸烟灰,靠在阳台的围栏,觉得估摸是因为江晚亲他时唇上沾的酒气,让他也有些不清醒。
竟然还会想到这种可能。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要怎么办。
他比她多吃几年饭,也多走几年路,发生了什么事总要挡在她前面。
在做决定之前,也要万无一失,想好各种可能。
但裴行初翻来覆去几乎想了一夜,都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试探她,或者问她。
太珍爱,就会太小心翼翼。
天快明时他去了隔壁房间睡觉。
说是睡觉,朦朦胧胧其实也没睡熟,十点多醒在房间坐了一会儿,打电话跟助理交代了让他先自己回国。
江晚中午醒来,人还是懵的。
本就烧得不高,昨晚喝过药,烧已经退了。
只不过因为宿醉,头还有点疼。
按着床坐起来时的第一反应是后怕,因为断片,无论怎么想都只能想起在台球馆和警局的零星画面,她很害怕自己是跟什么不认识的人在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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