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松予听到他说补身便下意识地顺着接了下去,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他还说了什么鹿茸、虎鞭的。
祝松予再没经历过事儿也明白这两样东西是用来补什么的,他顿时又气又恼,转过头狠狠地瞪了那伤员一眼。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竟是这样的无赖,净说些这样的话,简直、简直不成体统。
祝松予满面羞恼,盛霁皖却觉得有趣。
小孩儿比刚见面时又长了一些,脸上的肉也养出来了,被他惹恼了就故意背过身,只留下一个气鼓鼓的侧脸,肉乎乎的弯成好看的弧度。
白嫩、圆润,隐约能看见几缕交错的红血丝,仿佛预示着那层轻而薄的皮肉有多么剔透与脆弱。
稚嫩。
单纯。
这不由令盛霁皖开始思考,这样一个人究竟是揣着什么样的孤勇,竟敢以男儿身代嫁进盛家。
是确真以为自己演技超群,还是当他实在昏聩无目?
祝松予的表演那样拙劣,那样错漏百出,盛霁皖看得分明,却不想拆穿他。
凶猛狡诈的猎豹饶有兴致地看着瘦小怯弱的羚羊懵懂地闯进了自己的领地。
猎豹暂时不想吃掉他,但不保证不会吃掉他。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猎豹还不能确定。
“咳,我受伤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不管什么办法,未来几天总归是要麻烦你了。”
盛霁皖将他恼羞成怒的模样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装模作样地换回了正经的语气。
祝松予平日里糊涂,关键时刻头脑倒是清楚得很。
他知道,若不是被他无意撞破,盛霁皖也许连他都不想告诉。
刚才三番两次的插科打诨,也不过是试图让自己以为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归根结底仍是对他有着戒心与防备。
祝松予又想起他身上的旧伤,一时觉得有些呼吸沉重。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盛霁皖习惯了处处设防,哪怕是对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敢轻易卸下防线?
可他又凭什么对自己卸下防线呢?说到底自己不也没有与他坦诚相待吗?
甚至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盛霁皖如此谨慎不就是防他祝松予这样的人吗?
虽说是自幼定亲,但婚前两人甚至没有相处过哪怕一天,盛霁皖又如何能确定娶进来的新妇对自己没有异心呢?
就算这未婚妻自小便知道自己将来一定会嫁进盛家,也一心向着盛家,但难保不会有别的心怀鬼胎者从中作梗,在大婚当日将新娘子偷偷调包,换成一个蛇蝎美人,潜伏在盛家,只待时机成熟便对盛霁皖暗下毒手。
想到这里,祝松予不由暗自出了一身冷汗。
大婚前日,宋家小姐就那样随随便便地将他从街上掳了去,一阵威逼利诱让他替她嫁进盛家。
祝松予不过一个普通人,没有大的野心,也没有作恶的想法,一心只想治好阿奶的病,然后两人好好过日子。
可万一那天被绑走的人不是他呢?
又万一宋家小姐的计划无意中泄漏了,被有心人将计就计地加以利用呢?
祝松予忽然觉得盛霁皖其实也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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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祝(怜悯的眼神):他好可怜哦,像条大大的小狗 ( ????? )
阿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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