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时惊醒,对上他打趣的眼神,慌忙收回偷窥的视线,后知后觉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道:“你的肩伤可好全了?府医来时我去?了梧桐院,便想着?过?来问问。”
“已无?大碍,不必担忧。”
魏远洲停留在她面前,目光所及她的发顶上面残留着?一层浅薄的水汽,应当是内外温差太大导致凝结在上面的雪粒子?融化?所致。
“母亲唤你过?去?,说了什么?”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用手掌替她拂过?上面的水汽,力道把持的很好,并不会弄乱她精心打扮过?的发型,有过?几次经验过?后,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他清雅的嗓音混着?低哑传入耳朵,温润的手掌若有若无?擦过?她的头顶,带着?几分暧昧的触碰更令人面红心跳,她的记忆里,似乎不久前他也有过?一次,这样耐心替她擦拭水渍的时刻。
宋卿时并未拒绝他的好意,漫不经心答道:“母亲没说什么,就是交代几句让我早些回来。”
有他之前给母亲打过?招呼,还能说什么?以婆母的性子?,并不屑于使一些婆婆为难儿媳的把戏,小两口自己乐意,再说只是去?别院小住几日又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她不会插手管太多。
魏远洲轻轻嗯一声,眼瞧着?那些凝结的水汽被清理的差不多,便转身往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她的余光瞥到他的后衣领,忍不住伸手,手指从?他的发间穿过?,将?几缕被外裳压进脖颈里的发丝挑出?来。
“卫善过?来是想让我妥善安置他的几个受重伤的下属,给他们在老家安个清闲的职位。”
宋卿时明白,这种行为无?异于明晃晃地走后门,他自然不会批准,这合理合法,并非冷血无?情。
可自从?她上次见识过?锦衣卫捉拿鄂温等人的血腥画面,她又不可控制地产生些恻隐之心,这些为国随时都?愿意献出?生命的人,值得?妥善安置。
难怪刚才卫善那么锲而不舍。
魏远洲挑起一个玉瓷杯,往里面倒了半杯热水,缓缓道:“走后门自然不行,但我会按照流程上书给陛下,为其?申请补贴。”
“那就好。”宋卿时接过?那杯水,笑了笑。
默了片刻,魏远洲挪开视线道:“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宋卿时凝着?他肃穆的神情,指尖轻颤,不由问:“什么?”
“鄂温被判年前处死。”
一提到这个名字,那股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立即涌上来。
她至今不懂,当时鄂温为何会放过?她。
*
京郊魏家别院。
前两天的白雪融化?,哪怕得?知贵人要来,别院管家派人提前精心打扫过?,仍然不可避免地在地面留下一层混着?污泥的积水。
一双精巧的布鞋踏上去?,溅起阵阵水花。
宋卿时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眼皮沉重得?都?快要睁不开,魏远洲身上的味道似乎能催眠,来别院要多少个时辰她就睡了多少个时辰,可到了目的地依旧想睡。
魏远洲一身玄色窄袖锦服,大片的金云纹在黑衣上若隐若现,腰间扎条同色暗纹的束带,上挂白玉玲珑佩玉,几分潇洒和英挺,姿态娴雅,弯眉下黑色眼眸浓得?像滩化?不开的墨。
魏远洲握紧她温热的手,感慨一路将?其?捂在手心里的功夫没白费,定神瞧了几眼她睡眼惺忪的迷糊娇态,看来方才在车上小憩的那会儿她还没睡够。
他拦腰将?人打横跑起来,这次她没有明显抗拒,甚至还将?脸往他胸膛埋了埋,那处缝制了一圈黑色的兔毛,柔软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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