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偏过脸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
谢柔嘉在十九岁生辰的前一日终于收到卫昭的回信。
信上说他已经自朔方出发,不日就要到江南。
谢柔嘉没想到他竟执意来了。
不过能收到回信,便证明他平安,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正看信,裴季泽突然出现在身后。
谢柔嘉吓了一跳,手里的信落到地上去。
她弯腰去捡,一只洁白似玉的大手已经先他一步捡起那张薄薄的信纸。
薄唇紧抿的男人瞥了一眼信,把信递给她,转身就走。
谢柔嘉一把捉住他的手,道:“裴季泽,我们谈一谈。”
“柔柔要同我谈什么?”他嗓音沙哑,“想要谈一谈他特地跑来江南替你庆贺生辰,还是谈一谈,你要同他一起回朔方?我说过,他来,我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说完这句话,他抽出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这天夜里裴季泽很晚都没有回房。
谢柔嘉不知为何再次做了那个血淋淋的噩梦,惊醒时外头已经透出曦光。
裴季泽竟还没有回来。
这还是头一回他夜不归宿。
谢柔嘉以为他不高兴睡了书房,沐浴后去书房找他,谁知书房里根本不见他的影子。
谢柔嘉也来了脾气,并未再理他。
用早饭时,外头有婢女来报:有人方才送了一封信给她。
文鸢忙接过来。
信里只有一句话:【你的枕边人要杀卫昭】
谢柔嘉看着这封信,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她想起裴季泽的异常,道:“去打听打听驸马去哪儿了?”
文鸢见她面色极难看,忙命婢女去问。
片刻的功夫婢女来报:门房说驸马昨夜就策马出去,一夜未归。
谢柔嘉看着信上留下的地址,立刻道:“找个熟路的,我要出门!”
信上所说的是姑苏城外靠近长江的一处悬崖。
一路上,谢柔嘉不停地催促车夫加紧时间赶路。
紧赶慢赶,谢柔嘉在一个时辰后终于赶到信上所说的地点。
她等不及人来扶,便径直跳下了马车。
双脚匍一落地,悬崖上的劲风便将她吹得一个趔趄,大红的裙摆铮铮作响。
谢柔嘉右脚急忙后撤稳定身形,缂金绣鞋却蓦地陷入了一滩粘稠的黑红色污血中,溅脏了她的鞋面和雪白的罗袜。
她震惊抬头,瞧见了四周满地的尸体。
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谢柔嘉胸中没由来地泛起一股子心慌,心跳咚咚作响。
“阿昭…”
“阿昭!”
她大喊出声,目光不断地搜寻着卫昭熟悉的身影。
“阿…”
却在下一刻,陡然止住了喊声。
崖顶的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一时间竟迷乱了谢柔嘉的视线。
可她仍能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悬崖边上,正站着一个身着紫衣,容貌昳丽得过分的男子。
如同梦境里那般,他狼狈地拄着手里那把鲜血淋漓的剑,神情虚弱又痛苦。
一把尖利的羽箭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胸口,血流如注。
唯一与梦境不同的一点是,是不远处端坐在马背上,刚刚放下弓弩,周身杀意凛然的裴季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