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晏淮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沉着气看着那个暴怒的人,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掉了二十多年的重担子,面上甚至带上了几分笑。
“朕是母后生养出来的孩子,身上流着的,是武将的血。”他从蒲团上站起了身,扫了扫褶皱的衣摆,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曾经的大晏天子、他不可忤逆的父皇。“太上皇大可试试看,朕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语罢,他不再等晏悯的反应,也不再听对方的声音,转身就往登云阁的外面走。
“魏仪君生出来的孽种!”晏悯在他的身后怒吼了一声。
晏淮清的脚步并没有因此停留,阁中让人发晕的帷帐和令人作呕的气味都被他抛在了身后,他走出了登云阁,没有替他们关上门,也没有再回身。
很是难得,他身上的血是热着的。
-
柴源进还在宫门之外等着他,眼见着他跨出了门槛,又跟了上来,面上还是那样一副熟悉的、算计而又精明的笑。
“陛下,这便出来了吗?”
晏淮清扫了他一眼,没有回话打算继续往前走,谁知柴源进却不依不饶地贴在他的身侧。“陛下,草民上次带来的那个红色的剌子,怎地不见陛下戴着?”
“若是陛下不嫌,草民可让云锦阁的人给陛下做一个好看的扳指,能配得上陛下的身份的。”
“起码是要比那个螣蛇的戒指配,毕竟陛下,不似从前了。”
晏淮清的步子倏地停了下来,他斜瞥一眼,而后转身正对着对方,问:“你想说些什么?”
“草民是想说……”
“你是想敲打朕,彼时的螣蛇成了龙也不过是借了你们的手。还是想告诉朕,是螣蛇还是龙皆由你们云锦阁的匠人说得算。”他微扬唇角,露出了一个淡笑。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把柴源进往宫墙上逼,声音仍旧是淡淡的。“柴源进,告诉朕,你是这么想的吗?”
柴源进的眼睛睁大了不少,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宫墙上。“陛下,草民……”
晏淮清没让柴源进说完,袖中的手抚摸着掌心被玉兰印出的、还未消退的痕迹,一字一句地说:“日后没有朕的传诏,不得入宫。”
“朕倒要看看,这大晏,还是不是天子说了算。”而后他学着李浔一般拍了拍柴源进的脸。“朕有的是时间和耐心,陪你们慢慢玩。”
-
“我们汉人有一个词,叫做千刀万剐,你听过吗?”李浔手握一把小匕首在燃起的火堆当中烤,垂眸看着灼热的火舌舔舐着锋利的刀刃。“这可以是一个词,也可以是一个刑罚。”
“在你的身上割上千刀万刀,可就是不让你死,你咬牙忍着那样的痛,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流净。”
他将匕首拿出,贴在了被他们绑在树上的南夷副将的脸上。“你想要尝试一下吗?”说着,手缓而轻地抽动着匕首,而后那副将的面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当然,我们汉人还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溢出的血被匕首带着涂满了整张脸。“意思就是,你把我们想听的都说出来,就可以不用遭受这些罪。”
眼见着匕首上还沾染着血迹,他又将刀刃贴在了那副将的领口上,就着衣领擦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