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扎耳洞,触感颇为温软,和?他的不一样,当初看到府中的女子们都扎了耳洞,所?以他也跟着扎了,但是,恐怕他这具身体原本的耳垂,也不会有面?前这‘小戴菊鸟’的耳垂摸起来有意思。
有意思。
梁善渊心里闪过这三字,眸光里忍不住带出几分笑意,他竟会觉得一个活人?颇为有意思。
无论是她自身的蹊跷,还是时刻跳动,偶尔还会加速跳动的心,或是她小巧的手指,再或是,她柔软的耳垂。
虽过分警惕的娇纵性格他些微不喜,也不喜她心悦那牛鼻子道士的古怪眼光,但不可置否,她很有意思。
梁善渊指尖揉捏着少女的耳垂,又浅浅勾着她耳廓一点点往上?,浅尝辄止般圈绕着她的右耳,忽见?少女垂落的发梢微颤。
有风吗。
梁善渊闲散的目光望向?少女面?庞,眸光却冷不丁一顿。
花灼低垂着眼睫,纤长的睫毛都微发着颤,一张白皙的面?庞在蝴蝶花灯的昏黄光影里,染着浅浅粉意,她微抿着唇,露出来的一点唇畔染着些微水意。
少女本就被他挡在角落里,现下?,满祠堂拥挤吵闹,都在议论那死了的梁孟氏,唯独此处,好似与她共处一方天?地?般与其他人?隔绝开来。
梁善渊定定注视着她,不知何缘故,竟有种颇为怪异的感觉在心下?蔓延开来。
恍似想与她更靠近一些,梁善渊弯下?腰身与她平视,些微凑近了她,少女却似被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来般,一把甩开他摩挲着自己耳垂的手。
花灼捂着自己些微寒凉的右耳,心咚咚直跳,她耳朵一向?敏感,小时候不让碰,长大了旁人?故意对着她耳朵一吹气她半边身子都有些发软,反应过来要?生好大的气。
可不知是不是被此鬼发现了弱点,梁善渊总是故意摸她的耳垂,方才还摸得如此怪异,要?花灼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忽被这鬼猛然靠近,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
推开她犹不解气,花灼气的掐了一下?她的手背,只觉脸上?热的厉害,“你是不是疯了?你太?放肆了!我告诉你!你再随便碰我我就打?死你!”
她顶着些微泛红的脸朝梁善渊举了下?拳头,狠狠剜她一眼,再没理她,抬步要?去许如意二?人?身边,却忽听门板颤抖,她心中一顿,抬起的脚步却没能上?前,回头,自己的裙摆竟被蹲在地?上?的厉鬼捏住拽着。
花灼是真生气了。
这厉鬼搞什?么!她方才没计较便罢!如今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这疯子!还不快——!”
花灼话音一顿。
忽听轰隆一声,是前方一块木板自穹顶掉落,激起满屋灰土,祠堂内几位早吓破了胆的姨娘尖叫不休,花灼大脑一懵,抬头往上?看,穹顶塌陷一块,露出一小片红光漫天?。
她本以为方才身上?热到难耐,是因梁善渊的缘故,如今才知,是起火了的缘故!
又看地?上?那块染着焦黑的等人?高木板,若她方才去寻许如意,恐怕定会被此木板砸中身子......
花灼忍不住回望身后守着蝴蝶花灯的梁善渊。
正为梁孟氏诵念往生经的许孟二?人?也发觉不对,偏偏如今祠堂之内前有狼后有虎,外头满是猴怪作祟,祠堂内越来越热,许如意忙翻出一沓符纸匆匆画着想交给每个姨娘,要?众人?起码有辟邪之能,偏偏祠堂内姨娘们急疯了,见?四?周越发炽热,嘶声尖叫起来,竟跑去门口便开始奋力撞击大门。
“你们不要?再撞了!冷静一些!外面?有猴怪!待我画完驱邪符!一人?一张!”
没人?理会许如意的话,姨娘们拼命撞击大门,原本便不牢固的门锁登时断裂,熊熊火光烧进来,花灼急忙后退,只见?姨娘们跑出祠堂,又在遇到火时拼命尖叫逃避,不知所?措之际,自火光之中伸出无数双漆黑毛手,通身漆黑的毛猴生着人?一般的脸迅速涌出,爬上?每一位姨娘的脖子,抓着她们的脑袋用力拔着,牙齿啃咬头皮,一瞬之间,星火缭绕,猴子的欢呼雀跃与人?的尖叫声几乎成为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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