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什么也不怕的我竟然手腕一颤,差点失手落地。
裴追上前握住我的手腕,将戒指放在我的手心。
”给我戴上戒指,我再为你戴上。”裴追轻轻说道:“戴上,答应一生与我一起。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他竟然,是要求婚。
这时,刚好是自我看到裴追寿命倒计时的第27天末尾,也是他胸口寿数的最后一天开头。
裴追那深渊般的眸子此刻亮的惊人,左眼下的一点泪痣在光下显得分外温柔风情——他像是融化了外面那层冰冷的壳子,又一次露出了柔软的脏腑。
然而,他明明做着那些浪漫的风月事,神情竟近乎孤绝。仿佛是在用浑身的血肉为祭,赴一场献出生命和灵魂的豪赌。
可惜,我们已经不可能赢了。
因为我要死了。
我说:“对不起。”
我话音落下,裴追静静地看着我。
半晌,他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冷淡,也不知是在笑谁。
然后,裴追垂下眼睛,拉起我的手,将其中一枚戒指推进我的无名指。
他动作果决强硬,我一时甚至没反应过来。旋即后退推开他。
指尖相错,银色的戒指落在地上的花瓣中,光洁的一角沾了地面的泥泞。
有一瞬间,我们一起沉默地看着那枚戒指。然后我才反应过来弯腰要去捡。裴追却上前一步将我挡开。
他冷冷道:“不必了。永远给不出去的垃圾,还要它做什么。”
裴追看着我,忽然笑了一下:“哦,我不只是在说戒指。我是在说我自己这颗心。”
他指着自己的左胸心口。
“有时候想来,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裴追轻轻说道:“你都说清楚了,是逢场作戏,求个欢愉,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不住当真。但其实,我甚至不敢问你一句“爱”。”
“爱真是卑微又毫无道理的东西。”他神情冷淡地望着我:“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只要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只要每日能看到你,坦诚、尊重、甚至你的真心……我都可以不要。”
“沈无,连这也不可以吗?”
我看着他的心口……里面盛着我自己曾经的心脏。
然后,我一字一顿地清楚回答:“不可以。”
偏偏这不可以。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和生死的力量相比,爱又能改变什么呢?
裴追抿紧了唇,仿佛被谁狠狠捅了一刀。他的衣摆在轻轻摆动,我先前以为是风,才发现竟然是他的身体在小幅度地颤抖着。
而裴追眼尾也红得惊人,那颗小痣也变得鲜艳夺目,就好像一滴溅在眼角的鲜血。
然后,他合了合眸,我清楚地看到一滴泪从他狭长的眼尾渗出,滑过那颗小痣,顺着脸颊滑下。
这滴小小的泪水就像直接砸在了我的胸腔深处,我近乎迷茫地想,我是做错了,伤了他的心吗?
这个意识产生时,我内心竟然有了种近乎震撼的感觉,我忽然没来由地急迫起来。于是,那些理智上不该说的话全部逃脱禁锢,脱口而出。
“我……爱你。”我近乎喃喃自语:“对不起,我只是……没办法。”
“你……”裴追握住我的手腕,我几乎能透过薄而苍白的肌肤感到他飞快的脉搏。
我一时竟心乱如麻。
裴追静了片刻,忽然皱眉逼问我:“没办法是什么意思?沈无,你怎么了”
刚才那句话是一时冲动,我根本没想好要如何解释,甚至没想好要继续掩盖还是和盘托出。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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