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冷铁长剑横上他脖颈,剑气未收。
“下官敬王爷。”
殷臻颈侧刺痛,血线漫出。
他恍若不觉,幅度很小地偏头,朝宗行雍柔和一笑。
篱虫未动,剑依旧压在他肩上。
鼓乐嘈杂,舞女脚步旋转,一步步踩在地面。众多脂粉和胭脂味中,宗行雍嗅到一股淡而干净的香气。
那气味似有似无,萦绕空气中。
“昨日城主府禁地被闯。”
“王爷身上有血腥味。”殷臻靠得很近,甚至能看清宗家标志性的深绿虹膜,瞳仁底部围着一圈特殊的花纹。
他两指夹住剑刃,微微拉开,用没有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下官知道那朵干花在哪儿。”
宗行雍瞳仁一缩。
面前年轻人压低身体,一截柔软后颈暴露在视线中。他穿再普通不过的粗布长衫,肤色却如玉,泛着泠泠光泽。
要是什么人都能威胁到摄政王,那他三十年就白活了。
区区一个太子幕僚。
整个凉州城,宗行雍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但他突然改了主意。
世间只有三件东西能叫摄政王热血沸腾,其中一样就是有手段有野心的敌人。
殷臻并无十足把握。
剑气冰凉,他小腹忽然痉挛般一痛。
一秒,两秒。
宗行雍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懒洋洋后靠:“县丞送来的人甚合本王心意,留。”
“本王不是要丑得五花八门的那堆人。”
殷臻眼角猛然一抽。
宗行雍:“本王要你。”
【作者有话说】
大家晚上好~
这周隔日更,下周开始日更!
第5章 05湿雨
◎一生无妾,只娶一妻◎
“你不敢?”宗行雍一条胳膊搭在身侧,长长棕褐佛珠串缠绕凸起桡骨边,又垂下。
隔着一张矮几他探身,凑近了些,又戏道:“刚刚不是胆儿挺大?”
殷臻后退一步,客气道:“王爷天人之姿,下官心生景仰,不敢亵渎。”
宗行雍笑了。
站太久,殷臻小腿微酸发胀。他看了看宗行雍身侧,忽然喊:“王爷。”
宗行雍等他接下来的话。
殷臻道:“下官需要一个座位。”
”……“
宗行雍兴味地看他。
他眼睑狭长,侵略性太足,加之异色瞳孔,极易给人压迫感。
殷臻表情毫无变化。
宗行雍问:“你要坐本王身边?”
他身边是观察整个场地的绝佳位置,殷臻道:“是。”
“篱虫。”
宗行雍:“让他坐。”
篱虫收剑,后退。
殿内嘈杂鼓乐未停,胡琴羌笛声、舞女身上金链“叮当”轻晃动。
——宗行雍的心情忽然、似乎,变得很好。
连胡媚儿都察觉到了,转过半个身子,认认真真将“打铁的穷酸县丞”送来的人重新打量了一遍。
坐宗行雍身边的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书生,孱弱苍白,仿佛被胡地的大风一吹就会迎风咳出血,衣衫不知是灰白还是墨白,总之颜色黯淡,长相嘛……
胡媚儿不得不承认,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如同上好珠玉。
“妾几年前去过一次中州,”胡媚儿捏着一颗葡萄回忆,心痒难耐,“果真美人遍地。”
她笑眯眯看向宗行雍,有意提醒:“几年不见听闻王爷已有王妃,不知是何等绝世佳人,能让王爷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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