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行雍转了转手腕,怒极反笑,“……是想如何死?”
徐都一板一眼:“奉命带太子安然回京,阻拦者死。”
打能打,没必要。
“说吧,”宗行雍一侧头,“跟他走还是跟本王走。”
殷臻张嘴就是血腥味,怠懒地摆手。
——他还要拿宗行雍手中的陵蕖,此时不能走。
很快殷臻就知道他做了正确选择。
黑压压一片死侍阒然无声静立城主府外,等候待令。左肩青鸟图腾口衔珠宝,振翅欲飞。为首是个二十来岁的粗衫青年,通身只挂了钱袋,浑身萦绕一股挥散不去的病气。
殷臻一顿。
“岐黄阙水,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跛足青年朝他拱手,笑了笑,“听人说殿下最近腿脚不太好?”
宅院府邸。
“没伤到喉咙,食清淡,少盐,避免造成伤口再刺激。”
阙水:“寒症,四肢易冷。马上药浴,驱除寒气。睡前用内力把人小腹和腿暖暖,少碰冷水,冬日多穿。至于阴阳不调,体虚乏力,陵蕖入药,事情不大。至于你担心的,万幸,他年纪轻,摄政王府那一年吃掉我药库里三成金贵草药,怎么说底子还在,没有大碍。”
“别的没什么要说。”阙大夫写药方的手一顿,又想起什么,戏谑道,“下手轻点,别把人折腾完又找我,你不丢人我丢人。”
宗行雍:“……谢了。”
“不谢。”阙水伸了个懒腰,“你娶媳妇,应该的。”
“对了,东宫那个孩子——”
“本王的。”
阙水迟疑道:“可他刚满三岁,当年殷臻与你……”他硬生生止住,“事关宗家血脉,族中老头必定纠缠不休……等等!你没找人确认?”
宗行雍:“本王说是,他就是。”
这意思是……
阙水眉梢意外地挑起。
不管是不是他宗行雍都认下了。
什么时候这么宽容了,阙水见过他睚眦必报的模样,故意问:“他那个死了两年多的太子妃,不管了?”
话音刚落,桌角粉碎。
宗行雍压了压后槽牙,道:
“本王改主意了。”
他幽幽:
“等本王抓到那只胆大包天往外跑的猫,就该折断他的腿,让他终生待在摄政王府——一步不得离开。”
宗行雍进来时殷臻正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镂空精巧的木窗将阳光切割成无数块,全投射在他身上。
他这也想了那也想了,脚步声一来什么都忘了。明显还记得那句“任你处置”,谨慎且自以为隐蔽地远离宗行雍。
宗行雍什么没说,上前捏住他下巴。
殷臻被迫抬头。
“张嘴。”
“本王看看。”
宗行雍两指分掐他两颊,往上抬,手指往里面探。殷臻下颔酸痛,恼怒地瞪回去。
“太子要是敢咬——”
宗行雍三分危险三分威胁:“本王用什么堵住你的嘴。”
殷臻一僵。
和宗行雍对上视线。
他牙齿还保持着往下压的趋势,一截尖尖压在摄政王指甲盖靠后的地方,刚作势要咬。
宗行雍冲他和善地笑。
“……”
放在早几年殷臻这一口非咬不可,不知怎么,他默默地、配合地张开了嘴。
宗行雍另一只手半倾斜烛台,往里照。
齿贝排列整齐,露出一点嫣红舌尖。内壁软肉藏得严,烛火晃动下探出贝类一般柔软晶莹的粉。
殷臻手中刀片长短有细微差别,长度一寸到三寸不止。口中是最短那片,只在吐出来时擦过薄薄内壁,划出不少细长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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