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她还是起来了。
陆家人丁薄,规矩也小, 在陆老夫人掌家的时候, 就没什么晨昏定省,按老夫人当年原话来说, 那就是“爱干嘛干嘛去,多睡会儿比什么都强”。
到苏氏这一辈也一样, 她懒得早早起来摆长辈谱。
苏氏梳洗过去前头时,陆怀海和谢苗儿正隔着小几,偏头私语。
见苏氏来,两人齐刷刷地站起,朝她见礼。
“母亲。”
“三夫人。”
人还是这么两个人,也没多长颗脑袋出来,但是苏氏总觉得他俩之间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氛围。
……看着扎眼得很。
苏氏掩下喉间涌动的哈欠, 略带敷衍地叫他们坐下,寒暄几句就要下逐客令。
陆怀海见状, 道:“母亲要去睡回笼觉了?”
苏氏完全不掩饰, “是,快走吧, 不用带人来我这儿走过场。中午你记得回来, 你父亲传信说他大约这个点回府, 有事和你交代。”
陆怀海应下,母子间没再客套。
出去之后,谢苗儿有些好奇地问他:“是什么事情呀?”
自昨天回来起,无论是打点行装、清点人手,还是去见未来的同僚,陆怀海都是自己操持,不知有什么还需他爹来叮嘱他。
陆怀海道:“加冠取字,总要在我启程前敲定好。”
谢苗儿掰着指头一算,自己和他竟然已经认识一年多了,她心念一动,问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陆怀海的出生日月在后世流传了几种不同的说法,通常又只有老人会办寿宴,年轻人的生辰很少庆祝,所以谢苗儿无从得知。
“十月十一。”
时人算年纪按虚岁,早在去年十月,陆怀海其实就已经算二十了,可以挑吉日行冠礼,只不过被一连串的事情耽误到了现在。
谢苗儿想了想,讶异道:“你去年十月还在外打仗呢。”
确实如此,不过陆怀海对于这种日子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淡淡嗯了一声。谢苗儿倒是莫名有些介怀,心里盘算起下一个十月十一了。
两人一道出了陆府,各自有事要做,不过一起去吃个早饭的功夫还是有的。
望着街边小灶升起的水汽冉冉,谢苗儿感叹:“真好啊。”
往返京城的这段路,可以说得上是谢苗儿迄今为止所经历的最惊心动魄的时光。有它衬托,眼下能够安稳地用一顿早饭显得格外珍贵。
毋需什么珍馐美馔,平淡的生活同样有滋有味。
陆怀海看着她脸上的满足,心下亦是感慨。
再有天赋的人,想要学武学出个名堂,也是要吃苦头的。陆怀海曾经问过自己,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起初,他只不过热血上头,家中越不让他做,他越想做出个名堂让他们看看。
再往后,便是为了男儿的雄心与担当,亲眼得见倭寇如何把刀对向邕朝的血肉同胞,建功立业以外,他更想拔除倭患、守一方平安。
这样的念头虽伟岸,但未免有些空泛,而眼下陆怀海瞧着谢苗儿,空泛的念头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要保护的人就在眼前。
所图的一切,无非是一顿安稳的早饭,一场平淡的好梦。
小摊的老板娘迎来送往,认人的本事极强,她在不远处悄悄打量了两人一会儿,才道:“二位是不是许久没来了?”
谢苗儿在外面还是比较腼腆,她声音小小的:“老板娘好记性。”
“我果然没认错人,你们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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