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古突然发难,握起弓弩挂上长箭,牢牢对准了他,李尚兴直起身“哇”一声惊叫,胫骨剧痛,他又猛然跪坐在地,惶恐倒退几步。
堆古雌黄的眼瞳瞄准了弩机前端刻度,下一瞬扣动扳机,箭矢发出,擦过李尚兴的头皮,正中边上矮几,矮几上瓷白的花樽一晃,赫然摔下,四分五裂。
李尚兴眼前一黑,后知后觉裆下一热,身下汩汩流出骚臭的液体来,宝蓝相花刻纹的毯子泅湿了大片。
登时满堂哄笑。堆古与营内众将嘲弄地哈哈大笑,李尚兴怔愣抬起眼眸,才知是捡回一条命来,受了此等大辱,他仍毫无骨气蜷成一团,向堆古磕头求饶。
他不知犯了堆古哪里的逆鳞:“这是盟主的意思,是盟主的意思,与我无关啊!”
堆古喊人将发出的箭羽捡回,交到他手里。
堆古看着李尚兴,眼里夹着一丝蔑然:“把箭带回去,和你们的首领说,我们的勇士与这支箭一样犀利,一定能射穿北国人的脑袋,叫北国的士兵有去无回的。”
“让他备好船只,人马,在岸上等我,堆古不会辜负有利于他的人。”
李尚兴讷讷称是。
他恐惧地被格来拽起身时,拐杖都来不及捡起,讪讪行礼后,便抱着那把箭一瘸一拐地离开。
他走远了,有将领向堆古提出异议,这位剑盟之主如此大方,会否使诈,有意陷害普鲁。
战事上接连失利,甚至丢了据点,到手的费城也将不保,堆古焦头烂额,他烦躁地摆弄着弩机。
“我要把他们射得脑袋开花。”
他凶神恶煞道:“周怀晏也许别有用心,可眼下只有沿水路进攻这一条路子可走,如有他在城内接应,我们便有如神助,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取下潍城。”
格来在旁忧虑道:“可他当真值得我们信任吗?”
“小小蝼蚁,他如何敢骗我?”堆古轻蔑道,“他比我着急,我早已摸清他的底细,他不被中原的皇帝喜欢,又被李清正排挤,这才投靠了我们,往日输送给我的情报还算可靠,尤其费城防御工事上,还多亏他了,我才能拿下得如此顺利。”
“他如今孤注一掷,是恐怕我退兵,他前功尽弃,最终会被中原皇帝绞杀。”
“他有这样做的理由,他勉强能算上是我们阵营的人。”
他转头又问格来:“可有收到宝殿的来信,坚赞那边一切都好吗?”
格来道:“他呈上的信报属下一一仔细查过,并无异常。”
堆古捏了捏眉心,总觉得有些不妥当,他按下心头异样:“叫他担心白狼王丹巴和黑豹王阿旺,警惕他们趁我不在发动政变。”
格来不以为意地笑笑:“阿旺年迈,后继无人,丹巴那个孬种,想来也不敢动太大的心思。”
堆古仍忧心忡忡:“你并不会看人。”
“潍城里有我们的人,他识破了我的计谋,且在攻城那日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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