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碎骨渣。
“指挥官……”一个强忍泣音的女声唤道,“放弃吧!你已经把绝大部分能量转移给了世界规则,剩余的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次行动。如果放弃‘永生者’,我们至少还能完成日暗区的升维。”
“他在等我。”乔楚辛听见自己说,“就算失去心脏,失去大脑,就算只剩最后一个细胞,他也会一直等我。我必须去。”
从另一个视角切入这段记忆,乔楚辛才意识到当时有多疼。
指挥官乔楚辛的疼痛,仅仅是通过记忆重叠,映射到旧书店小老板乔楚辛的身上,都让他疼到灵魂粉碎。
拽着领带的手陡然松开,下一刻乔楚辛的双臂紧紧抱住梁度的腰身,将前额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梁度嘲谑地轻笑一声:“就这种程度?要勾引我,你还得多下点本钱。”
乔楚辛没有说话,他在专心地抵抗,专心地忍耐,专心地承受一场来自不明维度的痛楚。
梁度意识到了不对劲。紧抱着自己的青年呼吸艰涩,像来回拉扯的锯齿下随时要断裂的弦。他似乎在剧烈颤抖,但又把这生理性的颤抖强行控制在理智所能维持的范围内,不肯发出一声叫喊。泉涌的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将整件浅蓝色T恤染成深蓝。
细胞骨髓瘤,Ⅲ期。
没去医院治疗?
持续性的九级疼痛,你还挺能忍的,对吧。
昨晚这个旧书店的小老板蒙骗了所有人,但也许有一点是真的。
梁度垂目看着抵在他胸口的乔楚辛的脑袋,一头汗湿的棕发把他的衬衫也洇湿了。他从没被人这么汗津津地搂抱过,他甚至还有点轻微的接触性洁癖,所以安聆每次与他做亲密接触之前,都会很自觉把自己清洁干净——当然了,他也从未见过安聆不干净的模样。他的恋人似乎永远像个不染尘埃的艺术品。
“……腿疼?”梁度问。
乔楚辛依然没有说话,每一下呼吸末尾的气音断断续续飘浮在灯光昏黄的小房间,像碎冰漂浮在海面。
“濒死的鱼不愿在小池塘里窒息,所以想生出翅膀,飞到天际云彩里去。”梁度敛了笑,但也没什么更多的表情,“你需要登陆环前往拟世界,不是用度假账号,而是永生账号,对吗?”
他抬手揪住了乔楚辛的头发,迫使其向后仰头枕在椅背上,仔细端详。痛楚与隐忍之色交织在这张年轻俊秀的脸上,从汗湿的眉眼与浅淡的嘴唇中透出一股奇异而诱人的欲气,如月下凋零的花海倒映在梁度漆黑的眼瞳里。
梁度抬起另一只手,解开了扣在自己咽喉下方的第一粒衬衫扣子。
“我这里有几条个人信息,对你有利有弊。
“有利的是,虽然没有专门鉴定过性取向,但我觉得自己更偏向同性。
“接着是坏消息,我已经有固定男友了,目前并没有考虑结束和他的关系。
“第三条信息……”梁度自嘲般轻微地勾了勾嘴角,“对你来说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乔楚辛的额发向后被拉扯着,脖颈的线条就越发显得修长,喉结处勾勒出一个流线型的凸起。“我这个人——”梁度低下头吮咬他的喉结,慢慢吐出后半句话,“在道德上有着重大缺陷。”
第10章 镇痛剂
乔楚辛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要被梁度咬穿了。
这股疼痛混在腿骨置换手术的剧痛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莫名催发出一丝熟悉而强烈的冲动,让他很想反咬回去,想狠狠地撕开什么,刺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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