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那还是你。”乔楚辛深深地凝视他,“梁度,对‘一个人是否还是他自己’的定义,不在于他的身份,而在于在面对同样的事情时,他是否会一次又一次,做出同样的选择。
“到那时,当我重新踏入星域海,还会引起你的好奇,偷偷向我靠近吗?”
梁度沉默几秒,说:“会。”
“你会愿意和我交谈吗?”
“会。”
“你会不会跟随我离开星域海?”
“会。”
“你是否会……再一次爱上我,情愿重生退化为人类?”
“——会。”
乔楚辛朝他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那么梁度,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哪条世界线里,你还是你。”
“可是楚辛,”梁度说,“那时的你却不再是现在的你了。
“如果你成功了,那么站在我面前的是伤痕累累的乔楚辛,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启中失望、受伤,疲惫不堪,哪怕是最后的胜利,也不能使你的伤痕消失。如果你失败了,那么我会看到一个更加不堪重负的乔楚辛,在地球的重量之外,又加上1e行星的重量。”
乔楚辛无话可应,梁度话语中深深的怜惜之意,让他的眼眶逐渐潮湿泛红。
“梁度啊,”他低声叹息,“我不怕受伤。再累我也能继续往前走,再重我也扛得住。”
“可我心疼!”梁度面沉如水,冷硬而温柔地说,“如果必须重启,才能保住这个星系和研究所,保住你视如珍宝的人类文明,那就由我来!”
“你——”
乔楚辛话才脱口,就被梁度打断:“对不起,有件事我一直在瞒你。因为我担心你知道真相之后,会惧怕我,疏远我,甚至会将我遣送回星域海。我担心自己不再被你所接受。”
“梁度……”
“但我现在没那么担心了。准确地说,还有更值得我担心的事……那就是你的痛苦。”
梁度边说着,耳郭上透明水母的刺丝边挥舞起来,从轻柔到猛烈,也只在眨眼之间。刺丝快速伸展,膨胀到前所未有的长度和粗细,十二根刺丝齐齐扬起如利爪,同时插入了他后背的脊椎骨中——这是他第一次动用了全部的刺丝。
梁度“人类”的身躯在萎缩,有什么极古老、极磅礴的力量,从碳基身体的束缚中被释放出来。
乔楚辛只来得及高喊一声:“梁度!”就被这股能量逼得连连后退。
梁度的人类身躯凝视着他,在溃散的最后一刻,向他做了个口型:远、离、我。
透明水母重又变回了不可视的精神体,乔楚辛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感知到梁度的形态。
他不断扩散,不断弥漫,没有形态,没有边界。
但乔楚辛知道梁度就在这里,那股磅礴能量呈几何倍数增长,很快就穿透了研究所的半球屏障,在飓风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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