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卫里属张青邓德身手最好,另还有六人,虽不如张青邓德,却也是上乘的武艺,正在信王府护卫信王。
陆宴给了令牌,吩咐千柏,“你亲自去一趟东都,让他们直接去青霭山。”
千柏应是。
陆宴便也不回府,叮嘱二人好生将养,重新接过缰绳,去青霭山。
张青知主上挂心夫人,忙回禀道,“属下等中毒后卧榻不起,恰逢老丞相去泽县,武平也在,我等不放心夫人安危,便请老丞相应允武平留在青霭山,暂代护卫一职,他武艺高强,不在邓德之下,能以一当十,必能护夫人周全。”
陆宴并不能完全安心,什么也没说,往青霭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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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怜现在站着的位置,处于青霭山南坡,白日里从山顶往下看,十数丈断崖,崖壁垂直光滑,对面是鹤鸢山,一样雄伟奇俊,两山之间形成三四丈宽峡谷,地势陡然收窄变低,五六丈高飞流瀑布,暗礁巨石林立,水流湍急。
立在崖顶,极静时,亦能听见水流湍急。
从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
其实有天夜里她跳过一次,那时身上绑有绳索,撞到了膝盖手臂,这次不知晓会如何,但若叫她日后束手束脚,出入不得自由,那么何妨一试。
夜风带着江水泥土的潮湿水雾,吹动素色衣裙随风轻摆。
宋怜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安静地看向对面,声音极轻,“兰玠你如此恨我,万望今日之后,人死灯灭,兰玠你也能消气啦——”
那山峙渊渟的人勃然色变,已掠身过来,宋怜朝他一笑,折身一跃而下,潮湿的山风压入眼,她尚不及呼吸,却骤然被箍住,她听见了陆宴几乎撕心裂肺的声音。
那声音凄烈,似失伴后戗上岩崖的孤鹰,不似伪装,叫宋怜心也跟着牵扯着痛,便想他是不是与武平错过了,还没有收到她的信。
却又恍惚地想,这一次坠落似乎太漫长,待略重的呼吸压在头顶,方才后
知后觉自己腰正被死死箍住。
她扭头睁眼,掉进一双怒意滔天欲啖人肉的眼眸,霎时震惊,几乎失语,“你——”
他左臂牢牢箍着她,右手五指抓握崖壁上凸起的石块,那修长的手指几乎扣进石块里,手指手背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手臂滑落,滴在她脸上。
暗夜忽起风云,闪电雷鸣,宋怜本该思考的,却只呆呆看着他,看着他冷峻如冰山的面容,脑袋里一片空白。
那石块经受风吹雨打,承载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二人身体往下滑,他手指抓在崖壁上,砂石尖刺刺破他手指掌心,岩石滚落,他将她团进怀里,头和肩背挡住砂石。
闷哼声后,宋怜尝到了血腥味,从他头顶流下的,他似意识模糊,又勉强清醒,坠落时身形倒转,将她护在上面,砸落江面时,触及她栓藏的渔网,耳侧响起巨大的水声,不过一刹那,网结断裂开。
江水湍急,数丈外那月银色身影骤然沉入江中,鲜血散溢开,似已失去意识。
“阿宴——”
宋怜欲浮出水面,只江水奔腾汹涌,没了渔网的庇护,人力已无法抵挡,她被骤然袭来的江浪冲出数丈,浮沉不得,眼见要撞上石礁,却被紧紧拥住,箍着自己的人后背撞上礁石。
她被牢牢护在怀中,他于江水里垂首看她,神情平静,唇角却溢出鲜血来,水流冲刷,在他身后带出大片血红色。
“你又骗我。”
他眼睑似有千斤重压,揽在她腰上的手臂垂下,又抬起,擎着她腰,尽全力想将她举上巨石,汗和血混在一处,浪花冲来,他脱了力,暗夜的江里,被水流淹没前,最后看她一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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