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粮草,只有一辆外观华丽的行商马车。
是四驹马车,行商可用最高的规制。
马车足有三五丈长宽,从外看并无异常,宋怜停在马车前片刻,一时竟担心从里面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被捆缚着的,成为威胁她筹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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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云秀,亦或是林霜,清碧清荷。
不可在这里多待,宋怜掀开车帘,马车是空的,除却案桌书阁棋瓮一应布置,并无异常。
那匠曹擅做囚困人的囚牢,若只单是一辆寻常马车,高兰玠用不着藏在这里。
她下了马车,看了一眼马车外观,重新回去,在侧壁寻找机阀,打开棋瓮后,车壁豁开口子,掀起帘幕,里头露出的铁栅栏四方形,高有丈半,宽两丈,铺就她惯常喜欢用的软褥,右侧柜格摆放书册,兵名法儒闲杂州志应有尽有。
又有上等榛果,装在瓷白铜盏中,已悉数去了皮,露出白皙香甜的果肉。
四角悬挂铁链垂下,连着的一对镣环上包裹有软和锦缎,从囚牢底穿出的环扣小些,关在这密室马车里,一路上纵是遇到搜查,也听不到她弄出的半点动静,她被锁住手脚,纵有一百倍逃走的计划,打不开锁链,也回天乏术,无计可施。
长宽不到两丈的囚牢,倒像是勒住她脖颈的绳索,宋怜呼吸困难,赤着的脚底冰凉,定住神用衣裙擦去青石板上留下的痕迹,仔细查看过并未有遗漏,合上机阀,将棋瓮恢复原样,擦去指印,回了密道口,停住脚步屏息感知外头,并无动静,方才折身出去。
屋里一切如常,博物架上她放置的发丝无人动过,宋怜将书册放回原位,走去妆台前,镜子里的面容苍白无色,唇干裂,她常以妆容遮掩样貌,在他这里歇息的多了,他冷硬空旷的寝房里,便添置了许多她要用的东西。
宋怜补了脂粉,脂膏清淡的香气遮掩住些许桐油味,检查过衣裙发丝并无异常,重新回了榻边,看他睡梦中俊美清贵的容颜,那匠人数月前出
入过青弘巷,也许他已经歇了心思,改了意愿呢。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睡梦中的容颜,依旧没有一丝瑕疵,熟睡中依旧带着疏离冷硬。
宋怜解开衣裳绳结,踩上榻,坐在他腹上,未着寸缕的身体轻动着,垂着眼睫看他,等着他醒来。
悍野苏醒,高邵综醒来,睁眼握住她软如柳枝的腰侧,几乎欲将她嵌进骨髓里,“阿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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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怜眼睫轻颤,朝他轻声道,“再有几日便是清明节,我想念母亲和小千,小千和母亲恐怕亦惦念我,我想回翠华山看望他们,却不放心兰玠在蜀中,兰玠可否明日起程回北疆。”
在蜀中,他没有动手的机会,想要将她关进囚牢,只有在进京的路上,亦或是从京城回蜀中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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