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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清扫牢狱,差遣来的人,连同狱卒,却是身患哑疾的,亦不受金银钱财所贿,似十分避讳,安静做完事立马离开,绝不肯多停留一刻。

倒像是想将他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方寸牢狱里,渡过余生。

念头一起,初初时倒能心平静气,又过了三日,那狱卒依旧如往常,只愿送些书籍与他,不肯留下只言片语,追问天下大势,也绝口不提,纵衣食无忧,吃住的境遇比数年前他落魄山林时优越数倍,他亦肺腑俱焚,如同囚牢里的困兽,日渐烦躁,恨不能生出钻地通天之能。

天下大势风云俱变,大周朝廷欲扩大京畿治区,李奔率大军欲东征郑州、夺回徐州,只那李奔麾下司马炀是他旧故,他深知此人面相如佛陀周正和善,实则绝不肯久居李奔之下,郭闫令其掌军马,攻打郑州,平定郑州叛乱,司马炀借朝廷兵马攻下郑州,必定自立反叛称王。

江淮之主陆宴近来频有利民之策,清江以南风调雨顺,百姓富足,府库充盈,鸢飞之势必之以往,有直上青云之相,未必不会有动作。

此间种种,瞬息万变,而他却被困在囚牢里,听不见,看不见,便是能从那狱卒买来的书肆里看见书生写下的只言片语,也无济于事,只能坐看风云变化,良机错失。

那狱卒倒不阻拦他询问时辰时刻,干净宽敞的囚牢里,甚至放有记录时辰的滴漏,段重明算着时间,一刻钟后,果见那狱卒送了饭食来,白菘扣肉,香煎鱼,面米皆有,并不算奢华,在这蒲县里,当也是极为丰盛的。

另还有新鲜的甜瓜。

段重明再问,那狱卒只是见了礼,放下一盆新绿的墨兰,安静退出去了。

“拿走。”

段重明甩袖,怒不可遏,“你家主人究竟是谁,又有何用意,我段重明七尺男儿,宁死,也不肯受这等羞辱,你且唤他来,是杀是剐,自便便是了。”

那狱卒并未停留,仿佛比那哑奴还不如,连双耳亦失聪了,径自离去,牢狱尽头合上主门,透进来的一点微光便也渐渐熄灭了。

只余囚牢暗室里油灯带着刺鼻气息的黄光。

旁边的囚徒长鬓乱发,看那文士非但饭食是他们尝也尝不到的珍馐,衣裳干净整洁,连囚屋里的光也比他们亮堂,艳羡不已,“先生究竟是何人,能得县官大人这般礼遇。”

段重明并不重食欲,只取寻常的饭食,余下的都分给了两侧的书生。

来时那狱卒说起过,此二人倒非大奸大恶之徒,一人仲,名甲第,在主家做私塾先生,教授些稚童念书读经,未经主人家允许,私自抄录藏书阁书籍,送与贫寒学子,受惠者多及百余人,蒲县县官从中调停,那主人家定要这书生性命,因其在蒲县,乃至益州都算有些门第权势,蒲县县官齐鸣并不敢违抗,拼着冠帽印信不要,挣得一个囚其终身的刑判。

另一人姓贾名太鸿,原是白羊县一名无所事事的游荡浪子,白羊县日前春汛发了洪水,白羊县共三十余村万数人流离失所,短短不到六日,饿殍满地,那白羊县县官逃得早,倒有米粮开酒肉宴,贾太鸿使计引开了粮库守军,开仓赈粮,那县官以已前去请令为由,判贾太鸿袭击官兵,叛上作乱的罪名,要定他满门抄斩,盖因这贾太鸿满门只有他和他老母一人,老母被白羊县官气得病死了,只剩下贾太鸿一人。

蒲县县官齐鸣不知如何争辩的,倒以奉孝之名,暂且保下了贾太鸿性命,将其关押此处,守孝三年后,方行腰斩车裂之刑。

擅自开仓放粮是为重罪,便是不押解京城廷尉府审判,也需禀报益州府罗冥,文书一旦往上递,必是杀头的大罪,这齐鸣处于微末的官职,能保下二人性命,便是段重明,心底不由也生出一二分敬佩来。

为官多年,分明颇有能力政绩,却处位卑微,处处受掣肘,传闻罗冥礼贤下士,仁以待民,事实当真如此么?

是政务繁忙,无心管束赃官污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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