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急如焚,亦明白高兰玠阻拦顾虑的原因,一身白衣立在江边,几近形销骨立,“来日你二人虽有争锋之时,但无论成败,想必她都是开心欢喜的,这世上有人企望平安顺遂,但她太孤寂无聊,是轰轰烈烈的成败,还是平静无波的枯萎死去,她宁愿选择前者。”
哪怕飞蛾扑火,哪怕结局并不她所愿。
江水涛涛,往东流去,那江水之中渐渐显露出一点身影,江流里由远及近,女子纤弱的身形沉浮江中,宛如一尾游鱼,好似她天生长在宽阔的海里,自由自在,无处不可去。
白衣男子收了厉色,疾步往江河边去,展开风袍将从水里冒出的水妖笼进怀里,痛色掩进温润的眉目里,一语不发。
高邵综冷眼看着,陆祁阊贪恋她的爱意,守着界限不肯越雷池一步,它日若沦为她的玩物,也必活不久。
知两人不会有龌龊,他翻身上马,最后看了眼似已脱力,懒懒靠着的女子,驭马离去。
天明时出了零陵城,王极是知道平津侯来了吴越的,便有些踟躇,“不若属下想些法子,牵绊平津侯回江淮——”
高邵综淡声道,“你多虑了,宋女君是真正将那奸夫放在心上的,决计不肯似玩弄别人那般玩弄陆祁阊,他二人之间,只有亲友之谊,走罢。”
那神情平静,眸色却漆黑无光,暗沉似天边压山的乌云,王极并不敢多想,也不敢多话,低声应是,上马随之起程了,边疆传来急报,羯王集结六万骑兵,往南穿过漠河,恐怕对大周不利。
高邵综勒马,忽而问,“信令里报,那羯王富有金矿,消息来源可靠么,可是属实。”
王极回禀,“是真的,新羯王家占一处山,他以这处金矿起家,招兵买马,这才起了势。”
高邵综听罢,驭马快行,“军信送出雁门,调集恒州、新兴军,漠河战事一起,两路兵马汇合,取龙城。”
灭了羯王,夺下龙城,收拢边疆四郡游牧一族,除了边患,他能日日守着她,夺下金山,以羯王的财富,引温泉在北疆修筑一条江,以此为聘,她便是不领情,想游湖,也不必进寒入骨髓的野河了。
有了这般念头,此一役必是要胜的,行军赶路,尚未过洛水,军报政令已一份份送
往了北疆。
高邵综离开,宋怜暂时放下一块心病,她在江水里游了个半时辰,消耗了体力,叫夜风一吹,却觉凉冷,被拥进温热的怀里,嗅着熟悉又久违的新雪气息,心底便又翻出了渴望,只拥着自己的人,是这个世上少有真心待她的几人之一,便也克制着不去歪缠,只靠着他,安静的待着。
陆宴用袖袍给她擦着湿发,动作和缓,只越是擦拭,越是缓慢,好一会儿开口道,“等你能彻底在蜀中站稳,掌控李珣和蜀越,阿怜调养好身体,同我生个孩子罢,若是男孩儿自然好,若是女孩,自小叫她女扮男装,相信这样的世下,没有一个女孩愿意做女孩的,若她要做女孩儿,将来站得高了,也好选择。”
宋怜正拨弄着河滩上的石子玩,听了他的话抬起头,怔怔看着他。
“有了子嗣,江淮名正言顺并入蜀中,淮水以南归一,纵是那时中京已被北疆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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