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那日,他们以为我昏迷着。”
兵器架在离刑架六丈远的地方,果真如他所言,砚台下另有玄机,宋怜观察卡扣扭动的痕迹,转动三个半圈,那扣在他手腕脚踝上的锁链果真打开了。
宋怜快步过去将人接住,被压得踉跄,靠着廊柱才立稳,一手血腥黏腻,似乎后背也有伤,叫她手臂手掌碰到,鲜血溢得更多。
宋怜避着一些,架着他往外走,这些年衣食丰足,又习了武,少年人窜高了许多,又身受重伤,腿骨也还没正好,宋怜走得吃力,走至门边,脚步停了停,便还是决定依照原定的计划。
李珣靠着廊柱半躺着,猜不出她是如何混进山门的,眼下也不问,只是看着她将油抹在那口佛钟的边缘,抹了一圈,香油落在地上一圈,她将他挪进钟口下,半片铁半截木棍押边,喂他吃了两粒药丸,往他耳朵里塞了两粒软木塞子,去放捆绑悬挂铜钟的绳索。
那铜钟有数百斤重,但合抱粗的殿柱上雕刻有许多暗曹,圈圈缠绕,缓缓落下后,李珣能听到的动静并不大,他费力抬起手腕,蹭掉左耳里的软木塞,佛殿门已经重新关上了。
被铁块木棍支出的缝隙边,有一张字条和一把匕首,字条上写着殿里烧着迷烟,半个时辰内无人能靠近他,自有人前来相救。
每一步皆提前计划好了。
李珣尝着口里的参,微苦的味道开始回甘,叫些许泥土的味道也泛出甜味来,他细细咀嚼着,回想起先前诸多猜忌怀疑,步步紧逼,竟叫她到了故意服用绝嗣药的地步,骤然升起的愧悔越聚越多,恍恍惚惚坐着,脸色也越加苍白。
距离与福华约定的时间尚还差两刻钟。
宋怜出了三门殿,循着打抖声的方向奔去,远远寻到位置,四下看了看位置,往东面高地上去,背上背着的箭筒,手里握着的长弓,皆是从天王殿兵器架上拿的,宋怜张弓搭箭,射向正朝高邵综挥刀的武僧,那武僧不察有人暗算,身中一箭,未中要害。
宋怜也不管,搭第二箭,同样亦不费心去瞄准要害,只射中便可。
“箭上有毒——”
中箭的僧人动作迟缓许多,道清脸色青紫,起掌飞身往那高地掠去,宋怜将弓弦拉至最满,瞄准他身形,那道僧却叫劈掌截住,一人两僧缠斗一处。
“主上——”
“主上——”
鹰隼啸声穿破云霄,群鸟盘飞,道境已死,道清身受重伤,知今日必亡命于此,盯着面前的男子,目光阴毒,“你究竟是何等,既是死,也让贫僧死得明白。”
高邵综收剑入鞘,“高邵综。”
道清错愣,随后哈哈大笑,“死在北疆王手里,我兄弟二人倒也不冤!”
他收了笑,整理衣衫,叩行大礼,“只贫僧手里,除了粮食和太孙,还藏有不菲的珠宝银钱,王爷若不嫌弃,我等愿意效劳。”
宋怜正要喊小心,却见那人剑风密布,毒针悉数打在剑上,没能近身。
宋怜往后靠了靠,凉风吹过,方才惊觉后背出了一层湿汗,道清道境二人受道衍点化,脱离苦海,奉道衍为圣主,一心只想为道衍复仇,为此再造杀孽,手段阴毒,如何肯真心降服。
道清见计谋败露,从地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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