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深不见底,暗得透不出光,他身形修长伟岸,这般坐在床沿,月色和灯火投落的身影将她完全笼住,宽敞的寝房也显得些许逼仄起来。
宋怜垂了垂眼睫,再抬起,杏眸里虽不见得有欢悦,却也恬静平和。
她朝他笑了笑,理了理琥珀石的绳结,要给自己带上,手中的琥珀石却被凉玉一般的手指取走,他轻握过她的手腕,给她系上绳结,扣上铜色的扣环,明明动作并不凝滞,却因为些许缓慢,显出了十分的专注和郑重。
他系好,就这样看了片刻,才又看向她,“同心结,新婚的夫妻总是要带的,到吾妻阿怜了。”
他居高临下看她,周身散出了凉寒森冷的杀伐气,大有她若不愿,便要拿剑逼迫她的架势,宋怜取过那一串她亲手做的琥珀石,给他系在右手上,想了想,倒是莞尔,“少有男子带金色和淡紫色的饰物,兰玠带个三两日便取下来吧,免得叫下臣笑话。”
她已说服了自己,想悉心经营夫妻之间的关系,心底便也似被周遭喜色感染,轻松欢愉许多,身侧男子并不说话,只目光始终落在她面容上,一直不曾挪开
。
宋怜不适应这样的注视,稍稍倾了倾身体,仰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唇,尝到些云泉酒清冽甘甜,并不深入,只蜻蜓点水便往后撤开了一些,放软身体,安静地看着他,从今日起,面前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君了呢。
依旧握着她手腕的掌心渐渐酝酿出炽烈的温度,她欲挪开的身形被臂膀圈住,她发间的玉簪被拔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垂落的发丝,将她压到榻上,咫尺间呼吸胶着,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吉服穿透进心底,如同鼓锤,是一种静谧流淌着的欢喜,并不激烈奔涌,却好似长河深海,没有穷尽的时候。
宋怜身体陷入被褥里,微微偏着头露出脖颈,闭上眼放软身体,她什么也不去想,乏意上浮,竟犯起了困来,叫夜风吹动窗户的声响惊动,神志清明了些,睁开眼便撞进一双深静的黑眸里,那里面似深渊寒潭无垠无尽,又似有鎏金熔岩,滚烫浓烈,宋怜抬手揽住他的脖颈,轻轻吻他。
听得他有力的心跳如擂鼓,压着她的身体也渐渐透出炽热的温度,她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松了口气,竟后悔没有事先备下一枚烈药,只眼下已顾不及思虑,她轻轻撬开他的齿,试探着逗弄他的舍,自乌矛山以后,他惯常是经不住她撩拨的,这次也一样,身体反应得厉害,只是不知为何,任由贴近的地方如何悍勇支擎,他只紧拥着她,并不动作。
得不到回应,宋怜只得停下,睁眼看他,“兰玠不想要么?”
箍在腰间的力道几乎要把她勒断,他分明是想要的。
高邵综看住她黛眉杏眸,将她勾在颈间的手臂拉下,将她的指尖圈在掌心揉了揉,答非所问,“吾妻阿怜,冷么?”
虽是秋日,但长治的夜并不凉寒,宋怜在他身下轻摇摇头,“不冷,春宵千金呢,兰玠。”
高邵综含混嗯了一声,给她脱了外袍中衣,拥着她翻身换了个位置,将她压入怀里,不叫她看见他眸底翻涌的情绪,“今夜先休息,来日方长。”
他身体分明情动,却不肯欢情,宋怜心下不安,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抬头却不能,片刻后只得顺从,从他掌心里抽出手指,拥住他背,安安静静待着,好一会儿又道,“结亲前兰玠还想要我呢,今夜竟不愿意了。”
他并不答话,只倾身吻了吻她颈侧,又将她的手指拉到唇边,一一含吻过,黑眸里却渐渐堆积起暴虐疯狂,叫人心惊,再她再要去看,又转瞬即逝,好似错觉。
宋怜安静看了一会儿,渐渐的出了神,那年同阿宴结亲,许是心中牵绊着要将小千和母亲接出平阳侯府,要攒钱安置母亲和小千,要给母亲平冤,要复仇,虽并非真心钟情阿宴,做起平津侯府夫人来,便是时常有麻烦事,也似乎没有这么难。
换了定北王妃,她明知定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却也不愿去想,没有心力去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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