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连切换到了实话实说的模式,一点不留情面地拆穿他:“你家明明是往反方向的!”
程曜牙关紧合,在唇上咬出一个浅浅的印子。
他好委屈:“那不骗你,我就是担心,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桥上晃,路也不肯好好走,出事了怎么办啊?”
虞连的脑子勉强还能思考,听见他这么说,心里一块突然变得软塌塌的。
他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害羞:“你不要跟着我啦,我就是生你的气,不知该怎么面对你。”
程曜惭愧地停住步子,想了想,随后又赶紧追上两步:“那哥什么时候能不生气啊?”
虞连在前边闷头走了好久,半晌才回答:“不知道。”
程曜在后头亦步亦趋得,小声追问:“那能不能不开除我……”
“也不知道。”
虞连猛踩刹车,脚步停住:“你这人怎么得寸进尺的。”
“你的嫌疑在我这里还没有洗清呢,你,就这三言两句还想把我整个人都骗进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程曜踌躇一下,跨步上车,慢慢悠悠地骑到他身边来,与他并肩。
程曜试探地说:“那要不然,哥再容我多说两句?”
“今天一定是我最倒霉的一天了!我背了那么多台词,一本书那么厚呢,一句都没用派上用场。”
他清了清嗓,预备朗诵情诗,虞连两手捂住耳朵,拼命摇头:“你不要念啊,听你说话我头都要变大了。”
程曜忍不住闷声笑起来,虞连板着脸,快步朝前走了两百米,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咕噜声。
“我不相信。”
“我还是不能相信小程。”
他的意识大约到了一个临界线上。虞连腿一软,突然蹲在地上,两手抱着膝盖,是一副脆弱的,但又防御的姿态。
程曜连忙跑过去,虞连嘴里碎碎念说:“为什么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最后却都要骗我啊。”
程曜的表情看着心碎极了,他从后边动作轻柔地搂住虞连,连声说着对不起。
虞连眼前一黑,梦境乌沉,只余昨夜的雨声连绵不休,在现实中反复回响。
记忆回笼。虞连额头贴在冰箱门上,躁得合起手掌紧紧捂住一张脸。
太丢人了。
他到傍晚时都没敢看手机,只对着电脑机械地做着一些设计方案。他还没来得及拉黑程曜,不难预想,对话框里会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煽情小作文。
真叫人于心不忍。
他闷头工作了三小时,错过饭点,胃开始抗议起来。
虞连盖上笔记本,顺便把手边落灰的小狗冰箱贴一起扫进了桌柜里。
他拉开抽屉,动作一缓。里面堆积着一些散碎的物件,漆扇,压花台灯,竹编相框,这些都包装得很好,模样崭新,这是他和程曜在游园会里赢得的。
那时程曜抱在怀里,满眼都是开心和骄傲,他说这可是我和连哥旅行的纪念品啊,谁都不能给的!
虞连回答说,好吧,我一定好好保存。
它们现在安静躺在那里,虞连说到做到。
他不免回想之前相处的点滴,说程曜居心叵测也可,说小心翼翼也不为过。
虞连从脖颈到耳根顿时躁红了一片,心里一慌,手劲也大了许多。像是碰见了什么棘手的玩意儿,他把柜门啪啦一声用力合上了。
桌台上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虞连看了眼来电人。
他伸手接通。
徐惠英老大的嗓门一下从听筒那端贯入耳膜。
“虞总,怎么现在才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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