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放下了笔,唤来内侍进来,一面往外走,一面说:“今日朕去帝君那里看看,你去紫辰殿通报一声。”
内侍应声而去,伺候更衣的宫人随之而来。朱承启饶是帝王,自小便不喜教养翁翁之外的人替他更衣,他问:“怎么是你们,罗翁呢?”
宫人托了漆盘,低眉回:“回陛下,太帝君将罗公公召走了。”
朱承启抬起头,久久望着屋外铁青的天,片刻后背手跨出书房的门:“下去吧。”
内侍和宫人们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没过多久就下起雨来。豆大的雨滴打在地上,撩起浓浓的水雾。
“陛下。”
朱承启走在游廊下,听到身后有人唤,回过头看,正是罗公公。
罗公公是小跑着跟上来的,他从太帝君处过来,听下面人说陛下方才寻过他。
罗公公问小宦官:“陛下为的是什么事?”
小宦官将当时的场景简单描述了一下,复道:“没什么,公公不用介怀。”
原本打算去传令的陆公公看天色不好,就折回来拿伞,恰好遇见小宦官在同罗公公讲话。他上前道:“罗翁,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走了几步,陆公公附耳低低地说:“今日早朝有四个言官弹劾圣上的外家,首辅作为国姑却没有分辩,朝堂上,三大家族的大臣都没说话。一个个神态自若。
下朝后陛下一路无话,四下无人时才亲唤在下的表字、问在下可曾看见什么。
在下那时没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细细回味才略略品出圣意来。”
说到这里,陆公公顿了顿,将话头一转,复道:“陛下把玩着念珠,足有半盏茶的功夫。”看罗翁面色微变,轻叹一口气:“公公,陛下唤您一声翁翁,是何等的亲切,放眼宫中,哦不...这天下,就再无第二个了......”
罗翁愣怔住了,回过神来,看陆公公执伞已经走远,不禁暗叹陆公公不愧是先帝的内臣,年纪轻轻就已如此老成持重,才跟着新皇数月,就已将新皇的脾性摸清。方才他将那话说给自己,分明是在敲打自己。
念及此,罗翁忙问:“陛下现在何处?”
这时雨已下大,檐下的雨帘模糊了殿前的光景。
“回公公的话,陛下去了紫辰殿。”
这才有了朱承启回头看罗翁慌慌张张提袍跑过来的一幕。朱承启收回目光,欲继续往前走,却听内侍道:“陛下,罗公公他......”
他回过头,见罗翁果然跪在那里。
宫人们当即让出一条道,身穿玄色衮服的帝王从中慢慢走过,白底皂靴顿在罗翁的眼前。
“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朱承启低声道,“你们一个二个背朕而去,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瓢泼大雨拍打着屋瓦,罗公公长吟一声,将头叩在阴。湿的地面上:“陛下,小的便是死,也断不会.....” W?a?n?g?址?F?a?B?u?Y?e??????ū???ε?n?2????②????﹒??????M
朱承启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了,轻叹一声:“这是朕与父君的事,与你无关,起来罢,等朕回去再说。”
罗公公慢慢抬起头,望着皇帝带着一众宫人走远,一阵风起,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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