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管家慌张来报:“吏部张侍郎来访,说是奉旨给杨大人送赏赐。”
陆太傅与孙女交换了个眼神。杨思焕迅速将父亲遗信和令牌藏入袖中,刚整理好衣冠,就见张珏一袭孔雀补子官服跨入门槛。
“下官叨扰了。”张珏行礼如仪,目光却扫过地上未及清理的水痕——那是搬运尸体留下的痕迹。
…
“听说杨大人受了风寒?”张珏将锦盒放在案上,指尖不经意划过杨思焕的手背,“皇上特意赐下高丽参。”
杨思焕接过锦盒,发现底层暗藏纸条。她不动声色地合上盖子:“多谢皇上体恤。”
“张大人与杨大人既是同窗,不妨带她去梅园走走。”陆长松突然提议,“祖母该用药了。”
秋日梅园略显萧索,但假山后的石亭僻静无人。张珏确认四周无耳后,突然抓住杨思焕的手腕:“你可知刚才那具尸体是谁的人?”
杨思焕心头剧震。张珏竟已知晓?
“我不明白...”
“是先帝的陈贵人派来的。”张珏压低声音,“七皇子生父视你为眼中钉。”她指尖轻敲锦盒,“皇上赐的参茶别喝,里面掺了断嗣散。”
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杨思焕想起朱承启说要她娶七皇子的话——原来皇室内部对此事也有分歧。
“为何告诉我这些?”
张珏的指尖抚过石桌上幼时刻下的棋局,那是当年她们在陆家族学读书时留下的:“还记得这道死活题吗?你总说该‘弃子争先’...”她突然抬眼,“现在你就是那颗要被弃的棋子。”
杨思焕凝视旧友眼角新添的细纹。当年书院里恃才傲物的少女,如今已是深谙权术的吏部天官。
“张珏,你到底...”
“我要你活着。”张珏突然逼近,身上沉水香混着一丝龙涎香的气味——这是常伴君侧才会沾染的御香。\“三日后大朝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站上丹墀。”
这句话与刘仲的嘱咐截然相反。杨思焕正欲追问,远处突然传来陆长松的咳嗽声。
“记住,”张珏最后塞给她一个蜡丸,“戌时三刻,碎玉轩。”
回客房后,杨思焕捏碎蜡丸,里面竟是一幅精巧的皇城布防图,标注着三日后羽林卫换岗的间隙。她刚将图纸焚毁,窗棂便传来有节奏的轻叩。
周世景如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飘入室内,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他目光扫过灰烬,眉头微蹙:“张珏不可信。她上月刚秘密接任了‘夜枭’统领。”
杨思焕将今日诸事道来,周世景听到“断嗣散”时眼中杀意骤现:“朱承启不会用这种手段。”他取出银针探入参茶,针尖果然泛黑,“是陈贵人的手笔。”
“世景,我该信谁?”杨思焕握住丈夫冰凉的手,“刘仲要我公开身份,张珏警告我不要登殿,而皇帝...”
周世景突然将她拉入怀中。隔着衣料,杨思焕听到他急促的心跳:“信我。”他声音沙哑,“无论发生什么,我会护你和孩子周全。”
这个拥抱转瞬即逝。周世景退开两步,从怀中取出一枚玉扣:“明晚子时,带着这个去白云观见道衍大师。”
杨思焕震惊地接过玉扣:“道衍和尚不是已经...”
“圆寂是假象。”周世景嘴角微扬,“这世上能骗过所有人的,唯有道衍大师。”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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