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韩琦甩着衣袖来了,精神抖擞地出示了青玉牌。他回京回京是为了向天子禀报在定州练兵的成效,再过不久就要回定州了。苏衡的苏氏养生馆他早在信中听范仲淹讲过八百回了,这次终于可以亲自来体验一番。
韩琦在药侍的引导下进了苏氏养生馆后不久,苏洵的长官太常寺卿与时任太常博士的梅尧臣有说有笑地来了。
“您这白玉牌是从明允处借来的吧?您老人家把我们赶走了,转头却自个儿找人借玉牌,未免有些不厚道吧?”梅尧臣与上司的关系不错,彼此私下也能开些小玩笑。
“我都没告诉其他人你抢到了青玉牌,哪怕借不到白玉牌也能来呢。”太常寺卿轻哼一声。
两人入内后,主管谏院的包拯神采奕奕地来了,就连黝黑的脸庞上似乎都因喜悦泛起了红光。
既包拯之后出现在苏氏养生馆门前的更是重量级。以庞籍为首的政事堂相公们来了足足一半!
不远处的苏洵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自己看的不是苏氏养生馆的大门,而是禁中举行大朝会的大庆殿殿门。不知内情者,还以为这是京中相公们在私下集会,商议什么军政大事呢!谁能想到,这些相公们只是在养生馆里打拳、针灸、泡脚、推拿的啊!
凭借苏氏养生馆,衡儿结识的人脉恐怕早已遍布朝堂。吾儿竟恐怖如斯!这若是被陛下知晓,不会被治一个结交权臣、私下集会的罪名吧?苏洵开始忧心忡忡地往回走。
走至半路,苏洵突然想起一事。当初琼林宴后,他从琼林苑归家,明明当着孩子们的面提到过苏氏养生馆。当时几个孩子们的反应似乎就不太对劲。轸儿当时好像想说些什么,却被轼儿一把捂住嘴,带去了角落。现在想来,那时孩子们的怪异之举便全部解释得通了!
“好啊”,苏洵几乎要气笑了,“一个个都知情不报是吧?尤其是苏轼这臭小子,还敢捂嘴?不用说,定是这臭小子出的好主意!衡儿也真是,竟也纵着他二弟胡闹!”
苏洵脚下加快了步伐,浑身气势高涨,摩拳擦掌地想要回五岳观教育不孝儿女们了。
“爹爹爹!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苏轼在苏洵舞得虎虎生风的大扫帚下抱头鼠窜。
“你个孽子!竟敢怂恿你阿兄阿姐还有阿弟,一同欺瞒为父!我今天不打你一顿我这气就消不下去!你给我站住!还敢跑?!”苏洵一回想起自己在太常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长官与同事过分热情是有心人在设局坑他的日子,就觉得自己是个笑话。所有人都知道,就他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
“哎哟!爹,您轻点儿!您要谋杀亲子呀!”苏轼终究还是被苏洵的大扫帚狠狠打了一下屁股,揉着屁股蛋子哭唧唧地找他阿娘去了。
“阿娘——阿父打我——”
等苏衡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五岳观时,看到的就是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似乎哭得很伤心的二弟,还有分外乖巧地缩在床边,充当蘑菇的三弟。
“你们这是……”苏衡脚下一顿,对上苏轼一双哭得红通通的狗狗眼,看起来好不可怜。
“阿兄……QAQ”苏轼听见苏衡的脚步声,就把脑袋从枕头中拔起。
“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何事了?”苏衡蹙眉道。
“是阿父!他打我!打得老疼了!”苏轼超大声地告状。
“二哥,你别说了。”苏辙伸出手拉拉他二哥的衣袖。
“衡儿,你过来。”苏洵突然在苏衡的背后出现,把苏轼瞪回了枕头,黑沉着脸道。
“……是。”苏衡见此情形,心下一转,立即猜到了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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