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一岁开始,早就已经习惯一人用饭的裴珩竟无端生出几分孤寂来。
饭后,书墨见公子盯着书案上的一艘福船模型与书信出神,心想公子定是因为娘子的话,想起老主君。
老主君曾是大端帝国的名将,十七年前死于一场海战,这十几年来,公子对老主君的死无法释怀。
也只有公子成婚后,娘子每每慰籍公子,公子才会好些,只可惜,现在二人又要和离……
正胡思乱想,公子吩咐,“明日再去问问秦院首,医治离魂症的方子可配出来。”
书墨应了声“是”,迟疑,“若是医好了娘子,公子真要送娘子离开?”
其实他总觉得公子心里有娘子,至少,他从未见过公子这样在意过一个人。
裴珩不置可否。
她病好后若执意要走,他自不会强留。不过夫妻一场,他总要为她安排妥当。
这天夜里,裴珩处理公务到子时。
他喜洁,睡前必定要沐浴,搁下笔时,深知他习惯的书墨已经备好水。
沐浴时,裴珩不知怎的想起同小妻子
第一回圆房时的情景来。
身段过分玲珑的少女几乎柔软得不可思议,任由他予取予求。
那天夜里,一向自制力极强的裴珩险些失控,直到摸到她满脸的泪痕,才清醒过来……
书墨见自家公子起了兴,迟疑,“今夜十五,公子不若去瞧瞧娘子?”
裴珩没搭理他,将两条强而有力的手臂搭在桶沿上,阖上眼睫。
他自幼随父亲习武,这些年亦有晨练,尽管快要而立之年,但依旧肌理分明,腹部块垒分明。
这会儿虽已经夜深,屋子里热气氤氲,暖黄的灯火在他洁白如玉的脸上笼下一片阴影,愈发显得鼻梁高挺。
他微微抬着冷硬的下颌,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的没入水中。
也不知是桶里热水的缘故,还是起了欲念的缘故,他微湿的雪白面庞透着薄薄的一层绯色,对比之白日里的端方持重,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就像是坠落凡尘的谪仙,染上极重的欲与望,让人忍不住想要扒开那张完美的皮囊,一窥究竟。
哪怕服侍他十几年的书墨,也不由地想,做男人做到自家公子这般,无论是前程上,还是相貌上,也算到了极致。又见自家公子似乎忍得极辛苦,建议,“可要唤个小丫鬟来侍夜?”
这后院里,不知有多少小丫鬟惦记着公子,只是公子从来无意。
如今娘子同公子闹和离,在娘子病好之前,恐怕不会有新人入门,公子总不能这样一直忍着。
“无需,”一向最怕麻烦的男人喉结滚了一滚,哑声吩咐,“去打盆井水来。”
这些年公子一向如此,书墨立刻会意,赶紧去办。
尽管已经入夏,刚打上来的井水却冰凉刺骨。
书墨刚把水递过去,公子接过来从头浇下。
一连浇了两三盆井水,那股子邪火短暂地熄下来。
这一夜也不知怎么回事,裴珩夜里不断地梦见与小妻子交/欢缠绵的场景,起了好几次夜。
书墨心惊胆颤,生怕自家公子将自己浇出什么毛病来。
后来裴珩索性也不睡了,直接去书房看书到天明。
他用罢朝食后,书墨拿了一套朝服来。
除却朝会,裴珩一般都是穿自己的常服。
书墨自然也知晓自家公子的习惯,忙解释,“公子素日里所穿的衣裳全都都由娘子一手准备,每隔半个月送一回,昨儿最后一套衣裳穿完,娘子这回没再送来。”
裴珩蹙眉,“去把参汤拿来。”
书墨有些为难,“从前也是娘子每日天不亮炖好命人送来,公子想吃时可随时取,自娘子决意同公子和离后,就没再送来。”顿了顿,又补充道:“怕是以后也不会再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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