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昭应付自如:“席梦思。”
叶鸿哲短促笑了声,“等你‘回家’,给你搞十床。”
方牧昭扯了扯嘴角,“老子又不是豌豆公主。”
店员过来请叶鸿哲过去验收车。
叶鸿哲最后说:“过几天我回去看他。”
方牧昭难得愣了一下。
“他”是方牧昭的舅舅,也是叶鸿哲的大学同班同学。
方牧昭六岁丧父,由二十岁的舅舅接力充当父亲角色。2008年舅舅在大地震中牺牲,他的同学叶鸿哲便又接过接力棒,一路照拂方牧昭,看着似舅的外甥继承警号。
方牧昭看任月顺眼,除了肤浅的美色,深层原因有家庭残缺激发的惺惺相惜。
任月骑上电单车出北门,照旧收到门卫大叔的点头问候。
骑了一段,任月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电量和动力充足,问题出在坐感,有点颠簸。
停下低头一瞧,后轮胎有点瘪,该打气了。
她一路骑一路张望,拐进租房附近那条汽修店密集的路,果然夹着一间窄窄的单车修理铺。
可惜只有汽修铺老板赶早开门。
也不知道汽修店能不能给电单车打气,任月打算过去碰碰运气。下班比上班松弛,她怕下午赶着上班来不急。
汽修铺门口停了一辆随处可见的货拉拉。
任月莫名想起昨晚闪现的男人。
她总觉得是方牧昭那一辆。
有时女人的感觉不是第六感,而是内心的映射。
“老板。”任月停在货拉拉旁,朝看不见人影的店铺里喊。
货拉拉车头忽然走出一个侧影。
方牧昭还是昨晚那副落拓打扮,寸头睡出浅浅发路,像风分开了一田禾苗。
任月吓一跳。
方牧昭:“早。”
任月当然不会接茬,“你是老板?”
方牧昭:“你要干什么?”
任月狐疑打量他,方牧昭看着更像一个帮工,哪个老板到处跑货拉拉?
不过海城人民卧虎藏龙,穿人字拖出街的有可能是手握几栋楼的包租公。
任月:“我想给电单车打气,这里能打么?”
方牧昭:“没气还是穿胎了?”
任月:“应该没穿。”
方牧昭过来弯腰掐了掐电单车的前后胎,自言自语一句“没穿”,起身去给充气泵插上电。
任月对方牧昭怀着自然的不信任,问:“电单车也能充?”
方牧昭解开盘在一起的充气管,“气球都能充。”
任月扯了扯嘴角。
方牧昭拉着充气管,蹲到电单车另一侧,怼上车胎气嘴充气。
充气泵震天响。
方牧昭拧紧气嘴帽,上次虎口的伤口消失,没留下疤痕,任月的也是。
她正好从高处看清他的手背,青筋叶脉般分布,鼓突清晰,富有力量感。抽血时她最喜欢这种手。
“可以了。”方牧昭突然起身,任月心跳漏了一拍,好像跟同事在背后说八卦被当事人听见。
她悄悄缓了口气,“多少钱?”
方牧昭收整充气管,别回原处,“充个气要什么钱。”
任月:“你真的是老板?”
一个更像老板的男人从他们身旁经过,穿Polo短袖衫,用纸巾擦着嘴,刚从隔壁汤粉店吃了早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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