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弧度,“你是在叫我?”
不,不是仿佛。
楚梨诧异地挑眉,借着烛光细细打量——楚见棠的眼底确实泛着隐约的水光,或者说……醉意?
她这才注意到,他垂落的手腕间松松勾着一只青釉莲纹酒壶,那张素来清冷的面容亦是染着层淡淡的绯色。
再回想他方才进门的动作……似乎也比平日迟缓了几分?
楚梨记得,昨日初次瞥见楚见棠时,他便是在独酌,可后来他救她脱困时,分明看不出半点醉态,怎么今日反倒……
虽觉蹊跷,楚梨还是顺着他的话应道:“不是你吗?”
楚见棠偏了偏头,忽然低笑出声:“是吗。”
他扶着门框稳住身形,步履略显虚浮地朝她走来,在她愈发困惑的目光中,将那盏酒壶轻轻搁在她手边。
在此过程中,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放下酒壶后,也只是斜倚在矮榻扶手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那目光如有实质般烫在楚梨的身上,她迟疑地看看酒壶,又看看如冰雕般静立在一丈外的少年,最后不太确定地指了指她自己:“给我的?”
楚见棠垂眸,宽大的衣袖无风自动,便见两盏羊脂玉杯凭空出现在案几上,酒壶晃晃悠悠地浮起,琥珀色的酒液分毫不差地注入杯中。
楚梨:……
好吧,如今倒是不必再多问了。
她认命地端起近前那杯酒,低头轻嗅,被突如其来的酒气熏得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便见另一杯酒已被楚见棠执在手中,修长的指尖轻轻晃动,杯中酒液便荡开层层涟漪。
楚见棠回身半倚在她对面,一条长腿随意曲起,手肘支在膝头,掌心托着下颌,原本规整的衣摆随着这个动作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在月光中泛着玛瑙般的光泽。
似曾相识的幽冷暗香悄然袭来,霎时间,楚梨几乎要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尚未化形的,厚着脸皮窝在师尊身侧修炼的小狐狸。
直到楚见棠自顾自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朝着她倒转酒盏,似在一言不发地等着什么。
心底喟叹一声,她硬着头皮将辛辣刺喉的酒一口吞下,初时的呛意褪去后,唇齿间却隐隐有醇香泛起。
在嘴里悄悄回味了番,楚梨眼中浮现起些许惊艳,这酒的味道竟掺了些酸甜的果味,不仅不让人抵触,反倒勾得人想再品一口。
似是窥探到她的想法,酒壶又飘至她的手边,眨眼间,空杯再次斟满。
这次不等楚见棠示意,楚梨便迫不及待地凑近杯沿,当更清冽的甜香在口中弥漫时,她不自觉餍足地眯起了眼。
悬在半空的酒壶并没有再回到原位,仿佛有灵性般,恰到好处地将楚梨空了的酒杯续满。
在这期间,楚见棠始终倚在一旁,姿态愈发慵懒随意,半敛的眼睫遮去了眸中大半神色,白皙的手指时而转动着酒杯,却再未饮下一滴。
月光渐渐攀上中天,倾下的酒壶中已再流不出一滴酒。
楚见棠终于掀起了眼帘,看向了歪头撑着下巴的,正困惑地盯着自己掌心瓷杯的少女。
她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握不紧它,纤白的手指在杯壁上飘忽
地挪动,像是不死心地跟自己较着劲。
忽然间,瓷杯从她指间滑落。
在醉意朦胧的楚梨眼中,这个动作仿佛被无限拉长,她微微睁大眼睛,慢半拍地伸手去接——
楚见棠知道,她来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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