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掌心拍在紫檀案上震得生疼,收势不及的楚梨踉跄着往前栽去。
洛棠本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微微皱眉,还不等他抬首去看,便感觉一道人影直直地自身侧撞了过来,没
有任何思索的余地,他身体微旋,白玉笔杆在空中划出半弧,裹着纱布的小臂已垫在案沿。
“砰——”
又是一声闷响,楚梨惊魂未定地撑住了桌面,低头看向本应被桌案撞个不轻的小腹处,原该坚硬无比的触感,却只是略有些硌,隔着布料传递至身上的也并非死物的生硬,甚至……带着些清凉的体温。
她赶忙站直身体后退了一步,便见洛棠袖口之下,层层裹伤的素白纱布散开处,有几滴血珠顺着玉雕似的腕骨往下滑,在地面上绽开点点红梅。
“你……要不要紧?”楚梨尴尬地看着被她连累到的伤口,一时不知从何言起。
但即便这样,余光瞥见那本要命的奏折,她还是不忘装作不经意地用袖摆将其扫到案角,同时暗悔自己居然没先过一遍就把折子全都给了洛棠,要不,也不至于闹上这么一出。
无他,那一封奏折,好巧不巧是内阁递来请封戍边将军的奏表。
至于请封的理由……是因为那位将军在扩充周国领土中立下了首屈一指的汗马功劳,而其中最可圈可点的一项,便是受她之令吞并了青阳国。
而此时此刻,青阳国的皇子就在她身边坐着。
比起楚梨,洛棠对自己的伤反而没那么在意,他任由她摆弄伤口,目光却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倏然开口道:“陛下在紧张什么?”
楚梨干笑一声,头脑快速运转,面上神色也自然而然地转成了关怀,同时语调满是懊恼地自责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你还有伤呢,这么晚了,怎么能让你费心费力地做这些。”
“没成想太着急了,一时间慌了手脚。”
末了,她自然而然地将洛棠手中仍握着的墨笔抽出来扔在一旁,皱眉道:“不批了,放上一晚天也不会塌,先回寝宫,我给你重新上药。”
洛棠身体半靠在扶手上,侧首静静看着她,在楚梨就要心虚地以为他看破了她暗藏的心思时,忽地勾了勾唇,一字一顿地道:“是在紧张我?”
第69章 梨花无论何时,都不可将对旁人的看重……
洛棠这句话倒是没错,楚梨可不就是在紧张他。
毕竟她不敢冒险——当洛棠翻开那页罪证,看到灭国仇敌的名字赫然在列,甚至因此获得封赏时,是否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卧薪尝胆下去。
若是他情绪激荡下不惜直接同她撕破脸,难道她要当场上演一出“一见倾心以死谢罪”的荒唐戏码?
纵使她本就打算一死收尾,可这般荒唐的说辞不仅难以取信,更要命的是会暴露她记忆完好的事实,后患无穷。
于是,楚梨眉尖微蹙,满脸写着困惑,又摆出理所应当的样子看着他:“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忧心你的伤势,难道要我去心疼这些纸折子?”
洛棠眸间缓缓舒展开来,随手将衣袖拂下,开口时,就连眼尾都漾着明昙般的清辉:“没什么要紧的,不必再折腾了。”
“夜已深,陛下该安寝了。”
他执笔蘸墨,笔尖在宣纸上洇开朱痕,便要再度取过其余的奏折:“臣白日歇得足,趁现下精神尚可处理完毕,明日陛下晨起便可批阅。”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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