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窸窣人声没有因为殿外之人冷厉的神色而稍作停歇,就如寒浸夜风不曾因他被吹散的单薄衣衫而收敛分毫。
洛棠并没有拢起散开衣襟,他面无表情地提步,径直走离了仅仅隔着三步距离的殿门。
从晏微宫走到凤栖殿,只需要穿过一道宫墙,这条路洛棠曾走过千百遍,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却走得极慢。
月隐层云,在终于踏过晏微宫的地栿时,洛棠忽地驻足,眉间陡生郁色,抬手缓缓拭过唇畔。
修长的指节上,染了层刺目殷红。
洛棠低嗤一声,扯袖将血痕拭去,面上继续波澜不惊地向寝殿行去。
果然是拖得太久了吗,这具强行造就的皮囊还是在彼界镜的排斥下生出了裂痕,亦用这先兆提醒起了他。
只是眼下,还未到离去的时候。
是他大意了些,原以为只要取代容子卿被她救下,就可以免去她这一世的劫难,让她安安稳稳地度过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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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容子卿竟这样命硬,在他刻意加派了人手追剿的情况下,竟还能活至今日,甚至……遇上了她。
洛棠自然知道这一次相遇并非容子卿刻意设局,毕竟那人再如何算无遗策,也断不会恰到好处地算出那一日她会去往幽潭谷,可越是明白这点,他却越发烦躁了起来。
明明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在他有意的干涉和阻隔中,却仍旧在天意的驱使下有了交集。
而即便全无前尘,在看到容子卿的时候,她的心绪依旧会产生波动,这算什么?
晏明凰和容子卿注定的因果吗……可她明明不是晏明凰,那个人也不再是容子卿。
当初,他就应该亲自出手斩草除根,而非在容子卿失去下落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若是他亲往,即便容子卿是谁又如何?
洛棠抿紧了唇……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他不只是松懈,更因与她朝夕相伴,竟渐渐淡忘了此行的初衷。
这样的疏漏,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容子卿在青阳国仍有旧部残党,在宫中的这段时日也定然早与那些人暗通款曲。
那些人手脚是快,他命暗卫去青阳国搜寻失踪皇子的蛛丝马迹,却始终一无所获,这样的下属,主子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不过从今夜容子卿的举止看来,他并没有自信可以隐藏多久——否则,也不会在他面前近乎明示了自己的身份。
而这样拙劣的挑衅,他不信容子卿会蠢笨如斯,掩于其下的目的,是试探和激怒吧。
若他真将容子卿视作无谋之辈,并因而动了杀机,容子卿便可以借机在她跟前示弱卖乖,从而令她生出嫌隙,甚至怨恨于他。
很高明的计策,或许对洛棠有效,但他从来就不是洛棠。
容子卿,亦或是温雪声,如此满腹心机地趋近于她,无非想借她之手重掌青阳国。
也只有她心思纯透,不止看不出其中端倪,反而还将其当做了什么温良之辈,呵……兄长。
她倒是当真喜欢这种惺惺作态的人,从前是,如今亦是。
蠢。
他便该袖手旁观,让她为此吃上一次苦头,也好教她明白,谁才是真正护她周全的人。
洛棠负手立于窗前,少了一角的衣袖噤然垂落,像是畏惧于此刻他眼底的冷光,皱起的眉心下,瞳海深沉翻覆许久,他终于轻轻拍了拍手。
一道黑影自飞檐飘然坠落,跪在青砖地上叩首:“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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