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卿轻叹一声:“若非如此,当日与陛下初见,又怎会是那样一番境地。”
洛棠将丝毫未动的姜茶推开,温朗笑笑:“容公子无需心伤,既然陛下忧心公子,作为国师,自是要为陛下分忧的。”
“我已经派人去青阳寻找公子旧日的亲识,若是有缘得遇,也好接来周国与公子团聚,即便没有,带些旧国之物回来,权当慰藉公子思乡之情。”
容子卿面不改色,坦然迎向洛棠审视的目光,像是被他的话触动,眸中流露出些许怅怀:“亲识吗……若是当真能寻到,国师大恩,容某感激不已。”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的楚梨哪还能让这两人再聊下去,忙打断道:“国师,朕觉得这么多年过去,容公子的亲人说不定也都远走他国了,没必要再大张旗鼓地去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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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棠终于将视线从容子卿身上收回,不轻不重地瞥了楚梨一眼:“陛下有意见?”
楚梨咽回未尽之言,倚着雕花椅背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国师不嫌劳累就好。”
洛棠眸色微深,复又唇角噙笑朝容子卿颔首:“容公子只管静心修养,若得了信,我自会尽快知会公子……和陛下的。”
容子卿回以一笑,却是再度看向了楚梨:“旁的都不当紧,不过下月便是除夕,今岁为子卿之故累及陛下生辰,不知陛下肯不肯给子卿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楚梨微微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好啊。”
容子卿语调愈发温和,透着令人不忍拒绝的商情意味:“那除夕之宴,便由子卿来安排,可好?”
“容公子毕竟是客,宫宴诸事繁琐,岂敢劳动公子?”
洛棠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白玉杯盖,冰纹
瓷映得他眉目如覆霜雪:“更何况年年夜宴皆是旧制,任谁来筹办也无甚分别。”
“可我听说,陛下今年的生辰原本便不打算依照既往施行,只是途中出了意外,才未能成愿不是吗?”容子卿朝楚梨歉然一笑,“既如此,只要陛下喜欢,再破一次例又如何?”
洛棠指尖轻顿,掀起眼帘定定望向容子卿:“陛下心意,如今却也轮不到容公子来定论吧?”
言罢,他侧过视线,压迫感十足地看向了楚梨。
楚梨两个都不想得罪。
迎着两道目光,她极力稳住神色,字斟句酌道:“容公子的心意是好的,不过国师所虑亦在情理之内。”
容子卿抿起唇角,隐在暗处的指尖微蜷,带得袖口褶皱深陷。
“其实朕也觉得上次没去成幽潭谷有些可惜,不若这样,除夕夜宴便设在幽潭谷,浅风协同容公子安排一应事宜,再经国师定夺,如何?”
一口气把话说完,楚梨暗叹自己果真机敏过人,同时兼顾了两个人的感受,又不得罪哪一方,果然是在险境之中才能最快激发人的潜能啊。
容子卿尚未表态,洛棠却倏地支颐轻笑,仿似事不关己般凉凉道:“除夕正值朔风砭骨的日子,陛下偏挑了此处,难不成是想在数九寒天的日子里去受冻?”
话至此,他又意有所指地睨了眼容子卿,再度补了句:“再者说,幽潭谷本就是僻静少人之地,若是沾染了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也是可惜。”
楚梨:……
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她怎么越来越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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