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尾音都劈了调,甚至顾不上在意周遭有没有其他人经过。
黑雾裹着剑穗颤动,又倏地卷住檐角铜铃:“你小点儿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经此提醒后楚梨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指尖掐诀转为灵识传讯,语调却依旧是难以压制的震惑:“不成啊,师尊若知晓我假借他的名义做这种事……下场会很惨的吧?”
那日宴席间虞剑尊望向师尊的眸光的确有所不同,如果风禾师姐所说的那些也没有夸大的话,以碎琼剑作为信物和虞上尊求取魂玉,听上去的确有几分可行,但也只是听上去。
不提个中所要解决的麻烦有多少,就算一切都顺利实施下去,她替师尊搭进去的这个人情,不论再怎么隐瞒也迟早是要被戳破的,遑论还要赔上一个碎琼剑。
小黑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深沉道:“的确交代不过,但前提是,楚见棠还有机会跟你要所谓的交代。”
“如今苍隐已死,这世上也无人知晓你是狐王的后裔,只要魂玉到手,你隐姓埋名重回妖族,还有谁能找得到你?”
楚梨低头沉思许久,她的确没有想到这层,但仔细一想,如若当真能顺利拿到魂玉,青元宗和出云宗相去甚远,师尊察觉出问题也是一段时日后的事了,只要她躲得够远……
“可要虞上尊仍旧不肯呢?”她松了口风,转而开始考虑起另一件事。
“那便再寻他法,总得试试才知道。”
小黑愈说愈觉得此法可行:“况且退一万步来说,用碎琼剑换魂玉,虞怀璧也不算吃亏,这两者要真论起来,还真说不好是哪一个更难得。”
曾亲眼见得狐王结局的小黑对魔气颇为心有余悸,恨不得立刻让小狐狸摆脱这随时可能出问题的祸患,如今有了法子,自然顾不上仔细斟酌,便是再微末的希望也要紧紧抓住。
“这法子虽说于情理有碍,但你先把命留住,日后有的是办法补偿回去,大不了就是欠青元宗一个人情,哪天万一再有魂玉现世,我陪你连本带利地给青元宗送回去。”
“好。”
既然眼前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楚梨也不是瞻前顾后的人,点下头后便肯定道:“我去青元宗。”
不过贸然离开的话定然会让师尊生疑,还是要寻个合适的理由……
楚梨细细思索着,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住处,她仍未有头绪地叹了口气,正想问问小黑的想法,却不期然在阶前看到一袭静立的雪衣。
她脚步一顿,继而疑惑地出声唤道:“温师兄?”
清柔的嗓音传至,温雪声的脊背霎时僵硬,垂落身侧的手指也遽然收紧,但很快,所有的紧绷散下,他缓慢地转过身,玉冠缨络扫过肩头碎叶,面对着她露出一个清隽的笑容。
“你回来了,阿梨。”
温雪声压下心绪波动,本能地催动灵力探查楚梨是否因彼界镜破裂受伤,刚触及她的气息,面上笑意骤然凝固。
她的灵脉……已经被彻底修复好了。
非彼界镜之功,那便只会出于一个人之手。
续脉丹的起效本需洞虚修为的人来施为,也是当日傅言之将送药一事交由他来做的原因。
可对于修为已至大乘者,亦并非全然无法做到。
只不过,需要那人将修为强行压制至洞虚,对自身筋脉的折损亦难以估量,但相应的,可以一劳永逸,再无需之后每隔一段时日的养脉。
喉间漫起苦涩,温雪声辨不明胸中翻涌的酸楚是自嘲或无力——原来,他的心思竟那样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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