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唤过无数次的称谓似一盆冰水浇下,楚见棠倏然闭了闭眼,几近崩断的神智倏然回拢——她只不过提起了温雪声,他何以失态至此?
他知道今日的言行不论从何而看都太过荒唐,可是,他停不了。
三百年前自散功法的痛楚,竟不如此刻喉间灼烧的万分之一。
那些被无数道清心咒层层裹缚的妄念,此刻如毒藤疯长,将所谓纲常伦理绞得粉碎,方才有一瞬,他居然在想——
碾碎那支可笑的木簪,她所需要的任何,他都可以给,也必须由他给,从今往后,再不许任何旁人之物沾染她半分。
楚见棠指尖蓦地收紧,一阵尖锐的刺痛自掌心传来,齿间亦尝到了悄然漫开的铁锈味。
眼底翻涌的暗潮被强行压下,终于,他妥协般抬眸,嗓音低哑,却仍不死心地作最后的挣扎:“你当真不愿?”
楚梨眼底闪了闪,喉间吞咽声在死寂中清晰可闻:“可为何……非得是我?”
满是忐忑和试探的一句话,让楚见棠再度沉默了下去。
为何是她?
墨意忽地凝滞在眼底,窗外呼啸的风声在这一刻尽数消弭,他目光落向她腕间突然泛起颤意的骨镯,右手无意识地隔着衣衫攥住左腕。
那道伤药难消的疤痕突然发烫,剜骨铸器时都未察觉的痛楚,此刻竟如附骨之疽般攀上,雀跃地奔向四肢百骸。
睫羽压下,又猛地掀起。
迟来的灼痛如业火焚尽灵台迷雾,自欺的锁链寸寸熔作飞灰,楚见棠终于看清那个被层层封印的真相。
不再是妄念,而是……爱欲。
其实,他早该承认的。
蒙耳闭心,不过是自欺欺人地逃避……那个早已不再是他的自己。
第98章 妒火他死了,不是正好?
夜风拂过窗棂,案前青梅酒的香气被瓷片碎裂的声响骤然割裂。
楚见棠这才发觉自身灵力失控般游弋而出,他垂眸,看着酒液蜿蜒流过桌沿,一滴一滴坠在地上,映着月光,像散落的银星。
宛如啸风冲散迷瘴,楚见棠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他盯着楚梨失措的眸子,亦看见自己映在其中一败涂地的模样。
“是啊……为何偏偏是你?”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拂过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指尖的温度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侧,又顺着她的轮廓滑下,最终轻轻攥住她的指尖。
这动作做得太自然,仿佛已在心底描摹过千遍。
“阿梨。”
楚见棠唇角轻轻牵动,原本稀松平常的称谓突然灼喉,他声音低哑,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本尊不擅风月,也不敢妄自对你许下些什么,但有一件事,本尊想要告诉你。”
月光掠过他垂落的墨发,在脖颈处勾出蜿蜒暗影,楚梨想抽手,却被他牢牢扣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点点按向他的心口。
“若这天地间终要有人与本尊神魂相系,本尊想,那个人会是你。”
“或许这样说不够清楚……那么楚梨,本尊希望,那个人是你。”
楚梨惊怔地望着他,掌心下的心跳沉稳有力,却又比平日急促几分,震得她指尖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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