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百年。”
刚自万魂阵中脱困不久,温雪声气息仍有些不稳,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自林涯手中青玉笛上移过——
那支通体莹润流光的长笛分明是千年寒玉所铸,笛尾坠着的玄色流苏用金线绣着九重莲纹……这等品阶的法器,林师弟怎么会有?
临行前傅言之轻叩茶盏的声响突然在耳畔回响。
彼时师尊唇角含笑,目光似穿透云海:“你林师弟虽资历尚浅,却颇有些机缘,你此行多与他切磋,自有进益。”
温雪声垂眸掩去眼底波澜,回想起林涯破阵时奏出的笛音,若非他及时出手,自己并无把握自阵中全身而退……难道,这便是师尊所说的机缘?
“延寿百年……”
韩墨低笑着碾碎一片新芽,望着断口处暗绿汁液,笑道:“是啊,当初那些人分饮我娘灵血时,怕是满心都是长生的雀跃。”
回想起台上所目睹的那出戏,楚梨下意识看向四周怨灵曾聚集之处,眼瞳微微睁大:“那些怨魂,都饮过你娘的血?”
也是这时,城主府虚影倏然浮在几人眼前,庭中梧桐树影婆娑,而韩墨亦抬首望着那处,唇边漾开追忆般的温柔笑意。
“正如仙长所言,我娘确是青梧化身,她来这遥城,不过因我父亲是此间城主,后来,又有了我,她便再也没有重现过灵身。”
“似乎是十年前吧,或许更久,”他忽然闭目,唇角浮起雾霭般飘忽的笑,“遥城生了场从未有过的瘟疫。”
“起初是孩童发热,可后来,越多的人病倒,我父亲日夜忧心,翻遍了古籍,却始终寻不出救治之法。”
韩墨语声渐沉,像是回到了当年的梦魇中。
“直到疫病近乎蔓延全城,医士们终于献上药方,其中一味寒潭雪莲,却生在数千里外的天池,常人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月,为了尽快将雪莲带回,父亲决定亲自去取药。”
“我娘最是了解父亲,深知他心系城主百姓,早早便备下了马和行装,为保父亲无忧,又将护体藤甲留给了他,叮嘱我陪同父亲一起早去早归。” 网?址?F?a?b?u?页?i??????????n?②????????????????
韩墨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如果那时……我留下该多好。”
楚梨似是明了,又不解地问道:“你们离开后,城中的人对你娘动了手,可是为什么?不是已经有了药方了吗?”
只要等到他们回来,瘟疫便可以医治,为何偏要害及无辜之人?
温雪声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眸光微凝,不觉朝前踏出一步,似乎想要打断韩墨将要出口的话,却在看到楚梨眼底的澄净后,犹豫着收回了手。
——有些事……是该让她知道的。
韩墨睁开眼,伸手探向怀中,取出一盏燃着黑气的鼎,随着他指尖擦过,鼎中飘出无数浑噩魂魄,每个魂灵嘴角都沾着淡金血渍:“因为……那个药方根本就是假的。”
他冷嘲一笑,带着无尽的讥讽和寒凉:“没有什么灵药,寒潭雪莲也是幌子,有的,只是那些人为求活命,试探我娘真身的一出戏。”
话音落下,鼎中涌出的怨魂在月光下现出一道焦黑的妇人面容,韩墨抬腕扼住挣扎的魂魄,唇角讥娋更甚,一字一句道:“就在我和父亲出城的后一日,一个老妇人抱着濒死的孙儿长跪城主府外,求得了我娘出府。”
“第一碗血救活那孩童后,我娘的伤口尚未长合,她便欣喜若狂地夺下染着残血的碗,捧着碗奔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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