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没有……”
青纱帷帐被夜风吹起又落下,楚梨听着耳边衣物摩挲的窸窣声,状似不经意道:“不过听虞宗主说,魂玉有濯魂之效,师尊要此物,是想用来……”
脚步声渐渐拉远,林涯的嗓音自榻旁传来:“本尊之前被心魔侵扰,神识还是有些不稳,如今既然来了青元,顺道一问罢了。”
楚梨倏地睁开眼睛,顾不得避讳他是否换好衣服,连忙追问:“那师尊用完之后呢?”
“原打算物归原主——”林涯背身而立,正悠然抬手整理着衣襟,闻言肩胛微微耸动,似乎低笑了一声。
楚梨心中一紧,不等她提起气,就听见他后半句话悠然传来:“不过本尊连九曜归元丹都拿出来了,若只是借用未免太不划算。”
“可是……”
楚梨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却没意识到自己紧绷的语调已经清清楚楚传入对方耳中:“今日听虞上尊的意思,似是不太愿意轻易以魂玉做换?”
“过几日,本尊会以长清的身份,再来青元登门拜会。”
楚梨甫一抬头,便见沾着水痕的月白色宽袖带着湿润的雾气拂过床沿。
林涯转身正对着她,眼底的笑意幽深不定:“不论是青元宗还是虞怀璧,总会有能让他们动摇的条件,所以阿梨也不必担心本尊会白跑一趟。”
她倒也不是在担心这个……
楚梨咬住唇角,想起师尊那些随意搁置的珍宝,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开口探探他的口风。
“师尊,其实我——”
“如今细想之下,这事儿倒是给本尊提了醒,你我师徒以来,本尊似乎还从未给过你什么像样的宝物。”
林涯忽而转开话锋,亦打断了楚梨尚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若此番顺利,魂玉便赠予阿梨如何?”
将少女惊讶抬眸的一瞬全然捕入眼底,林涯笑意仍留在面上,缓缓走向她,嗓音低沉:“但在此之前,本尊仍旧想再问阿梨一句。”
残余的水汽在睫羽凝成碎玉,他瞳孔里摇曳的烛火突然定格:“道侣之事……当真不可?”
被陡然浓烈的药香呛到,楚梨猛地偏头呛咳起来,弓起的脊背在纱帐投下震颤的影,咳声一道急过一道,最后,就连她的眼睫都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湿痕。
楚梨咳得眼角泛红,散落的发丝黏在颈侧,却借着这般逼到绝境下的掩饰,死死盯着青砖缝里游走的雾气,心头翻涌着无数念头。
这……可让她怎么答?
没有魂玉,魔气的侵蚀会让她朝不保夕,可要了魂玉,就要答应当师尊的道侣,保不齐会更朝不保夕……
就没有一个能安稳活着的办法吗!?
楚梨反复挣扎间,沾着药香的掌心突然贴上她震颤的脊骨,那股熟悉的淡香笼罩而下,她这才惊觉林涯已近在咫尺,正垂眸缓缓拍动着她的后心,脊背不由得一僵。
“本尊只是随口一提——”微热的叹息拂过她后颈,林涯倏然轻笑了声,“便把你吓成这样。”
直到那独有的散漫的笑声传入耳侧,楚梨这才惊觉自己屏息太久,慌忙深吸的冷气里,混着似有似无的伽罗香味,也让她寻回了几分理智。
她讪讪干笑一声:“这水雾混了药气……着实呛了些。”
“当师尊的,送徒儿些小玩意儿玩玩,本也应当。”
林涯收回手,突然撤离的温热让楚梨脊背泛起一阵凉意,他染着水汽的指尖无意擦过她腕上的骨镯:“旁的事,你既不愿,便当本尊未曾说过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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