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化得不成样,缩肩耷背仿佛一只狼狈雪狗,可怜巴巴地守着屋宅。
到处都是阿棠的痕迹,阿棠的气息。
晏元昭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阿棠过得快活,估计是不会跑了,忧的是她过于快活,真把自己当他外室了,再不肯同他归府。
“你发什么呆呢?”阿棠拍他,搛了只煎角子送到他嘴边。
晏元昭张口,慢条斯理嚼完,幽幽道:“也罢,你要是这会儿回了府做我夫人,宫中丧礼,你也得去。躲在这里,省却一番折磨,也是好事。”
阿棠笑眼眯眯,“可不是嘛,我们这样就很好。”
又过几日,隆庆帝丧仪稍告一段落,晏元昭上奏了庆州军器坊的案子,所获兵器悉数运回钟京,充于武库,涉案者逐一处置发落,有功者论功行赏。
晏元昭以此案之功,擢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俗称宰相。
大周奉行群相制,员额四到六人不等,近半年相位有缺,一直未任命新相,朝中资历够得上的官员多有活动。其中以吏部尚书沈执柔和左仆射晏仲平风声最劲,两人各自争取,岂料最后“便宜”了晏元昭。
晏元昭已位至御史台长官,历来御史大夫、御史中丞都离拜相只有一步之遥,然而晏元昭过轻的年纪和过快的速度还是让朝官咋舌不已。
两位有力竞争者又都是和晏元昭有亲的长辈,事情便显得有些微妙了。
沈执柔颇不是滋味儿,他向来严肃自持,却也不禁在恭贺这个名义上的女婿时露出了一点儿酸意。
晏仲平倒觉得与有荣焉,克制住喜意,摆出祖父的架子“敲打”晏元昭,叫他戒骄戒躁,恪守中庸之道。
晏元昭一律淡淡回应,心里在想不知阿棠此刻正做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封相一事,他无甚特别的感觉。
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罢了,同他十七岁时头名登科、七年内连升数品这类事情没什么分别。
阿棠的欢喜堪称是他十倍。
“宰相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超威风的。你当了宰相,我不就是宰相——”
“夫人”二字被阿棠硬生生吞回肚里,若无其事地继续拊掌乐道:“我可以狐假虎威,借你的势也威风一把了!”
“还以为你不会虚荣。”晏元昭好整以暇,“借势哪有这么容易,宰相夫人威风,宰相的外室可不威风。”
“你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说你吗?”他拍拍她丰润的脸颊。
晏大人天天不着家,出了衙门就往城南的小宅里跑,瞒也瞒不住,传遍了整个钟京的官宦圈。
成了亲和没成亲的娘子纷纷失望,晏郎君再爱护病妻,再洁身自好,不也是被野花迷住了眼?想那外宅里的女子,定然天生尤物,狐媚勾人,并且身份卑贱,虽有宠却不得踏进公主府的大门,只能当一外室。
男人也作此想,但心底实觉畅快。晏大人向来严格律己律人,清高如天上鹤,现在看和凡夫俗子没什么两样,与他打交道时倒无形中亲近了几分。
“我知道呀。”阿棠笑道,“说我是大美人!”
“..
....倒也不错。“晏元昭道。
阿棠开始担忧,“你做了宰相后,会不会更忙了?你现在就已三天两头地见客应酬,之后更没时间过来了。”
实则晏元昭已是全钟京最不喜应酬的官员了,更别说他为了腾出时间陪她,拒了多少投到公主府的拜帖。
“你若是搬到府里住,我们相处的时间就能再多些,”晏元昭温声道,“我可以和你保证,你随我回府,只会比现在过得更舒服。”
阿棠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从床底摸出针线篮,她不擅女红,就慢悠悠地缝起月事带。
她不搭腔,晏元昭也没闭嘴,继续道:“先前你说我以后会变心,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你是这么独一无二的女子,我怎么可能会移情他人?”
“倒是我一直担心你会厌倦我。”
这一句声音极轻,听着也绝不像晏元昭会说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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