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被他这么看着,全身的妖纹都开始发烫,气血也逐渐上涌到脑袋,一时间都忘了眼前这人还是个被鬼气控制的半疯子:“都说了我只是之前想过修无情道,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你到底是没有长耳朵还是没有长脑子?!”
裴不沉像一只长满了冰刺的刺猬一样,立刻反唇相讥:“念念才是,都到这种地步了还在说什么喜欢我——本来就很奇怪吧,你居然会喜欢上我这种人,还是说你其实也是眼瞎心盲?”
宁汐哽住,半晌说不出话。
“说到底天下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即使有,这样的好事也不会落到我头上。你说你喜欢我,不如是说你只是利用我、把我当成修行无情道的工具来的可信。”
宁汐气得想要跳脚,话赶话之间也忘了自己到底要说什么:“那你当初不也说我利用你也可以?!”
裴不沉的目光骤然变得怨毒,一声不吭地盯了她好一会,突然凄厉道:“那我现在后悔了,不可以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吗?下贱、肮脏、贪得无厌,哈哈,你还以为我是那个人前光风霁月的大师兄吧,你压根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喜欢我?”
宁汐猛地将他推倒在地上。
她简直忍无可忍。她从来没想过大师兄的嘴里居然能吐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一时间又气又心酸,满腔不满发不出去,哽在喉咙里、鼻腔里、眼眶里,连视线都被泪水模糊了。
裴不沉一张脸上又红又白,神色却依旧是阴毒扭曲的。
“刚才他们戳穿我是乱-伦的贱种时,你就该跟他们一起丢下我的。”过了一会,他突然低声道。
脑中乱绪翻涌,一会是少女自天而降,黄鹂脆鸣一般说着喜欢他的模样,一会却又是除夕夜醉酒后她口口声声念着另一个男人的痴态。
他为她掏心掏肺,恨不能把整个心脏都挖出来给她,而她呢?
任何人都能得到她一个笑脸,那他在她心里又有什么特殊的?喝醉了就把他错认成别的男人,难道他只是别人的廉价替代品吗?
……即使是廉价替代品也可以,可为什么那一次在瀛洲梦境内她连自己的灵府都不肯让他进去?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说到底心里还是防着他、害怕他、厌恶他的吧。
就像那些人一样,不知道他的身份前一口一个好师兄好徒儿,一旦得知了他肮脏的血脉,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举剑相向。
世人皆凉薄,凭什么他又会以为师妹就能对自己另眼相待呢?
裴不沉仰面躺在龙鳞上,犹如桃花上脸烈艳,是经过激烈厮杀后特有的潮红,杀欲激荡过后眼尾的丽色还没有消散,搭上散乱乌黑的青丝,像个诱人堕落地狱的艳鬼。
宁汐看了他几眼,只觉得胸闷气短,干脆撇开脸不看,一边不住地深呼吸,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
大师兄被鬼气感染已经不太正常了,她不能也跟着发脾气,她得照顾好他,还得想办法把他们两个从这里救出去。
她拎着裙子站起来,裴不沉死死盯着她,也跟她一起站起来。
正准备开口,裴不沉突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摁在怀里。
“你干什——”
骤然看清他眼底墨染一样的黑气,宁汐脸色大变:“你的鬼毒又犯了?!”
明亮的月光落在他的侧脸,半明半暗,阴阳分割,将他塑成了一座半枯半荣的鬼像:“……跑。”
他几乎咬着牙根才能挤出这两句话,鬼气冲撞着他的灵府,眼前一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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