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舟一时有些恍然。现在,她终于不像是掌门,像是他的师尊。
从前他出任务不慎受伤,仍是逞强,徐行大晚上自碧涛峰鬼一样闪进他屋内,一掌按在他伤口上,听他猝不及防痛叫出来,就一边嘲笑他一边给他上药。那时她也是这样,随便束了头发,着一身单衣,昏黄的灯光下,不听话的青丝流出几缕覆在她侧脸,寻舟稚嫩的视线紧紧盯着她勾起的唇角,那唯一柔软的地方,不知为何,心中鼓鼓作跳,越跳越凶,又想伸手去捋开碎发,又想重重拉住她的手,却什么都不敢做,羞得只想把自己的脸埋起来。
徐行见他红了脸,用指背搔了搔他下颌,像对待什么可怜可爱的小动物一样,笑嘻嘻道:“逞强的时候不嫌害臊,现
在被我戳穿了,终于知道害羞了?在师尊面前还瞒什么,我不知道你吗?”
那时他也以为自己只是因被戳穿了而羞恼。不仅徐行不知他那时究竟在想什么,他自己也是如今才明白。
寻舟艰难地起身,背靠着寒潭的石壁,道:“师尊……不问我今日下山去做什么了吗?”
徐行没抬头,道:“你要说早就说了。既然没说,那就是你的秘密了,不必告知我,那是你的自由。”
寻舟道:“其实师尊不想要我有这样的自由吧。”
徐行手下一停,而后,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是让他住嘴的意思,寻舟当然知道。
寻舟道:“掌门殿酉时后不见门客,有时执事想见都要先行通报,择日再谈。这么晚了,师尊没回偏殿,门人一来通报,便立即接见,并把我带上此处,师尊其实知道我不见了,心中不定,所以一直在等我回来吧。”
“现在是什么时局。”徐行拿刀柄轻佻地拍了两下他的鱼尾,似在试图改一改这气氛,问道,“你在山下被打死算谁的?”
寻舟摇了摇头,笃定道:“你明知道我并没有那么容易受伤。”
臭小子不识好歹。徐行心道,这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是要如何?是仗着他现在发着高烧,十分虚弱,所以自己不便修理门户吗?……以及,这莫名其妙的香味是不是越来越浓了,已经浓到有点冲鼻冲脑的地步了!
也不知寻舟究竟多久没有清理这些骨刺,还是因着一些缘由,生长得实在太快,徐行已将那些刺得最深、最大的杂质拔除,可还有零星的小碎片嵌在难以碰到的角落处,成色也并不浓郁,近乎要和外皮合二为一,极难分辨。她于是不再多言,继续专注手上动作。
淋漓水声中,寻舟紧闭双唇,半晌,又不经意道:“师尊有没有想过,要寻一个能可辅佐自己的道侣?”
“寻?上哪儿寻?有那么好找吗。”徐行忙碌道,“辅佐归辅佐,道侣归道侣,两者不可混为一谈。我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只想让他安然自在,又怎舍得让人劳心费神。”
她答得如此顺畅,想来近些日子没少被问过相似的问题。不仅是穹苍这些长老执事盯着,红尘间也没少探听消息,毕竟若徐掌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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