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姐姐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破庙算是一处不错的住处。
她靠着剥落的墙壁,漏缝淌落雨点,姐姐每一次出去她都提心吊胆。
每次她回来,她也是像陆宴如今这样,抬着一双眼,呆上许久,才叫人:
“姐姐。”
少年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修长的腿从中间凸起一截骨头,清俊的脸白的像瓷,那些淡蓝色的血管如同一条条裂纹蔓延在他身上。
他穿着被河水浸烂的春衫,破烂的根本遮不住什么。
宋枝鸾看得心里一阵无名火,“等着,我去给你讨个公道。”
陆宴看着她转过身,没走两步,想到了什么,开始解自己的披风。
上好的绫罗比陆宴见过的任何一种料子都要惊艳,还有宋枝鸾身上的香气,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像梨蕊的味道,清透柔和。
宋枝鸾半蹲在他面前,因为在忍着怒火,咬着口腔内里的软肉,陆宴看的失神。
直到脸颊被捏了下,他有些错愕。
“头低点。”
陆宴将头低下,宋枝鸾将他的发从衣襟里拨出来,那头发经过水淹雨淋,已经黏成一团,散发异味,可她居然连鼻子都没有皱一下。
他抓紧披风,“姐姐。”
雨下太大,宋枝鸾没听见。
陆宴又叫了一声。
要是此刻有铜镜,宋枝鸾定会发现,她的表情和神态和宋和烟有十成十的像,就连语气里的耐心都一致,有个当姐姐的样子了:“怎么了?”
陆宴身上潮冷,他知道她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她,忍着剧痛将自己挪远了,靠着墙,角落逼仄,结着蛛网,他唇边勾起的弧度却莫名有些从容。
“交给我吧,这些事,不值得姐姐弄脏手。”
……
这座庙宇是北朝时期修建的,离京并不太远。也好在在陆宴落水的时候,正有一支船队途径,里头有人瞧见了,是以还算及时,宋枝鸾从得知消息到来到这里,只花了一日半的时间。
陆宴说要自行处理,宋枝鸾答应了,荒僻之地连找个抬轿的人都没有,她只能让大夫先替陆宴包扎了,再吩咐人抱去船上。
马儿路上经过浅滩,树上千重云色。
宋枝鸾看久了日头,眼里有些眩晕,从衣襟里冲出来的热气蒸的她两颊发红。
秦行之走在左边,牵着她的马绳。
要是他不是秦家的人,气氛会比现在融洽的多吧。
她眼皮稍敛,“秦行之,秦家有你兄长尽忠了,你与本公主成婚后,不如就领个虚职,过的自由些,怎么样?”
“微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宋枝鸾停顿了数秒,看向他背影:“这么说吧,本公主不喜欢未来驸马的心里有比本公主更重要的人,或者事,不可以?”
秦行之沉默着走了好一会儿,才道:
“陛下对我们秦家有恩,非死不能报。”
“秦
远之死了还不够,你们秦家死了那么多人还不够?”
他回的毫不犹豫:“没有陛下,就没有如今的秦家,就是阖族皆亡,也难以偿还。”
宋枝鸾突然道:“扶本公主下来。”
秦行之身体比大脑更先行动,可还是比不过宋枝鸾的速度,她半撑着他的肩,从马上跳了下来。
“殿下?”
宋枝鸾不声不响走到河边,拔了根芦苇放在手上,“本公主裙子脏了,给我洗洗。”
秦行之本就有些迟钝,在这方面的反应更是比人慢半拍,在他理清楚这句话在说什么时,整个人已经僵在原地。
半坡上开的金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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