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儿子的脾气,只要他不愿意说,就算把他的嘴撬开也没用。
陈明洲续道:“你找王婶儿把那事推了吧。”
不用陶芳陈明洲说陶芳都知道。
天也不早了,陶芳洗漱后就睡了,只是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一沾枕头没多会就睡着了,今晚翻来覆去的想明洲喜欢的姑娘到底是机械厂哪家的。
温稚的手伤了,洗漱什么也不方便。
外屋还亮着灯,她看了会书才从屋里出来,给盆里倒了点水,左手食指伤着,还包扎着纱布,碰不了水,温稚翘起食指,但指尖的头连着整只手都烧疼的厉害,尤其到了晚上更甚。
外门忽然从外面推开,陈明洲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过来。
男人站在温稚右肩后方,高大的体格几乎将温稚拢在怀里,手里湿漉漉的毛巾被陈明洲夺走,男人稍一用力就拧干了毛巾上的水,手背上的青筋血管在小麦色的皮肤下绽开,一路延伸到小臂,没入挽起的袖腕中。
温稚看的小脸微微发热,鼻尖又都是陈明洲身上的气息。
两人挨的极近,她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
“嫂子,医生说了,你的手不能碰水。”
陈明洲将拧好的毛巾递给温稚,提醒了她一句。
温稚低下头接过毛巾:“我没沾水,我用右手洗的脸。”
陈明洲看着温稚耷拉的脑袋,眸底浸着笑意:“拧毛巾的事我帮你干。”
温稚小声道:“谢谢。”
她转身回屋,用濡湿的毛巾擦了擦脸蛋和脖子,又往脖子下面擦了擦,出去的时候看见陈明洲还在脸盆架子前站着,她脚步一顿,见陈明洲朝她伸出手:“毛巾给我。”
温稚想到毛巾刚刚擦过哪里,手指一下子捏紧了毛巾,小脸也莫名的红了几分。
屋里灯光并不暗,以至于温稚绯红的耳尖赤-裸-裸的暴露在陈明洲的眼底。
男人喉结往下滚了几下,未经过温稚的同意,从她攥紧的指中拿走毛巾:“嫂子先进我屋里坐着,我今晚教你读另一本书,你已经认识许多字了,读起来不会费劲。”
温稚站着没动。
她心里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顾虑。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不对劲,尤其面对陈明洲,她会因为陈明洲的一些举动害羞,脸红,会因为陈明洲,心里升出莫名其妙的微涩感。
这种陌生的心悸让温稚有些恐慌。
这种感觉,至少不应该是一个嫂子对小叔子该有的。
今天王婶儿过来给陈明洲说亲事,晚上陈明洲提起他有喜欢的姑娘,包括书里面还未出现的女主,都让温稚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现在和陈明洲走得这么近是错误的,她和陈
明洲之间应该像别的嫂子和小叔子一样,保持距离和分寸。
温稚抿了抿唇:“不用了,我现在认识很多字了,你再有几天就要下乡了,也没时间教我,我吃饭那会想了想,我打算去夜校学习,夜校的老师教的虽然没你好,但我多少也能学到一些知识。”
温稚说这些话时,始终没敢抬头看陈明洲,脑袋耷拉的跟鹌鹑似的。
温稚说的话对陈明洲来说,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将毛巾搭在脸盆架子上,看着与他足有三步之遥的温稚,继续今天在街上的话题:“嫂子,如果我能把妈安排好,你能跟我一起下乡吗?”
温稚错愕抬头:“啊?”
她明明说的是读书认字的事,怎么又扯到下乡的事了?
陈明洲难得看见温稚这幅娇憨懵懂的模样,当下心更软了几分,更不想将她一人留在机械厂,只想让她随时随地待在他身边。
“手这会疼的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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