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可带走了什么?”
“带走了书房暗格里……那份名单。”
他忽然低笑起来:“好个沈清让,竟真把本相给的名单……献给了皇上。”
“不必理会,这个榆木疙瘩,怕是以后有的闹呢。”
次日一早,时岁摇着折扇便进了宫。
御书房内龙涎香氤氲,皇帝正批阅奏折,见时岁未经通传便径直入内,手下动作微微一顿。
“丞相今日倒是勤勉。”帝王将奏折往案上一掷,“沈卿昨夜递来的名单,你可看了?”
时岁执扇行礼:“臣正是为此而来。”他忽然压低声音,“那名单上十九位边关将领,皆是三年前南境之战幸存者。”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朕记得,当年活下来的不过二十余人。”
当年那一战十分惨烈,沈清让愣是在粮草不足,兵力不敌的情况下,硬是以二十万大虞白袍军,大胜南疆五十万铁骑。
也正是这一战,让少年稚气的沈清让,一举成为大虞第一将领,位极人臣。
而后,一夜颠覆。
“陛下好记性。”时岁折扇轻点掌心,“偏巧这二十人,如今都驻守在沈家军旧部。”
朱笔折断在了皇帝手中。
时岁恍若未觉,反而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臣连夜整理了这些将领近年动向。”他指尖在某个名字上重重一划,“尤其这位镇守云州的宁远将军,上月刚纳了兵部尚书的庶女为妾。”
皇帝突然冷笑:“好一个沈清让,这是要朕自断臂膀?”
“将军忠心可鉴。”时岁忽然抬眸,“只是这忠心……未免太过纯粹。”
这话说得极妙。既点破沈清让不懂变通,又暗示皇帝这些将领确有可疑。御案后的天子眯起眼睛,忽然抓起茶盏砸向殿柱。
“拟旨。”
时岁执笔的手稳如磐石,听着皇帝口述调防圣旨,笔走龙蛇间悄悄将“宁远将军调任南疆”改成了“即刻押解回京”。
“陛下。”他双手奉上墨迹未干的圣旨,“若真要动沈家军旧部,不如先从粮饷着手。”
皇帝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抚掌大笑:“难怪箫太傅说你是天生的权相!”笑声骤收,“传朕口谕,即日起边关粮饷改由户部直拨。”
“陛下圣明。”时岁转了话头,“但宁远将军桀骜性烈,怕是普通信使镇不住他,臣自请亲自前往押解。”
皇帝眯着眼打量时岁的神色,似是在权衡利弊。
“好。”他终于开口,手边圣旨扔到了时岁怀中,“只是丞相要记得一条,观棋不语真君子。”
“这是自然。”时岁慢条斯理的把圣旨卷好,“只是臣久居京城,对于云州事务不甚熟悉,还请陛下指一引路人。”
皇帝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可他偏要时岁亲口说出。
“依爱卿之见,何人最合适?”
“恭定大将军,沈清让。”
第5章
圣旨传到沈府时,沈清让正在院中翻药圃。
管家捧着明黄卷轴匆匆而来,却在药圃外五步处猛然刹住脚步。
这是沈府不成文的规矩,任是天大的事,也不能扰了公子侍弄药草。
“何事?”沈清让头也不抬,指尖仍停留在绿叶上。
“公子,宫里传来旨意,要您与丞相一同前往云州,押解宁远将军去往南疆。”
沈清让手上动作顿了一瞬,蹙着眉头抬眼:“陛下要对宁远下手,何故要牵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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