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绝色的雌雪蚕才配得上。”
“……”
沈清让不理他,冷着脸翻身上马。
“别闹。”时岁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示意身后那辆马车,“若再淋雨高烧,本相可不会像上回那般,背你穿过七条长街。”
这话倒是实在。
沈清让抿了抿唇,终究还是翻身下马。他虽与时岁不合,却也不会拿自己这副病骨开玩笑。
时岁的手心很暖,在这沁凉的雨天里,竟让他想起幼时捂在怀里的汤婆子。
时岁牵着人上了马车,又从包裹里掏出一身干净衣裳。
“湿了,换换。”
沈清让盯着那套玄色衣袍,指尖微微发僵。衣料上绣着红莲暗纹,这分明是时岁自己的衣裳。
“不必。”他别过脸去,喉结滚动了一下,“在下受不起丞相厚爱。”
时岁的手悬在半空,折扇在掌心转了个圈。
“呵。”他猝不及防地倾身向前,耳下流苏扫过沈清让紧绷的肩头,“将军这般推拒,莫非……”温热的吐息拂过耳际,“是要本相亲手替你更衣?”
“!”
沈清让望着咫尺间这张昳丽面容,忽然想起御史台那些碎语。
时岁是把裹着蜜糖柔语的刀。
“你……”
鬼使神差的,埋藏了数日的问题脱口而出。
“当年为何要救我?”
时岁慢条斯理的退回半寸,折扇展开,“勤于群臣”四字挡住了下半张脸,唯余一双含情眼似笑非笑。
“当日想着将军位极人臣,总该提携下官……”扇面后传来轻笑,“岂料……”
“岂料是个不成器的。”沈清让截住话头,声音发涩,“是沈某……辜负了时相。”
时岁放在膝上的手颤了一瞬。
又是这样。
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如今竟将天下过错都往自己肩上揽。可南疆血战、帝王疑忠,哪一桩真是他的错?
时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笑意尽褪。
他忽然伸手扣住沈清让腕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
“沈清让。”他一字一顿,“不是你的错。”
马车内空气骤然凝滞。
沈清让腕骨传来尖锐疼痛,却不及心头震颤之万一。
他望进时岁的眼底,那里暗潮翻涌,藏着太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放手。”他声音极轻。
时岁低笑一声,指腹在他腕间摩挲了一下,语气轻佻:“沈将军啊,你还是神志不清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话音未落,沈清让指间寒光一闪,冰冷的白玉蚕丝已缠上时岁脖颈。
“放手。”他再次重复,指尖微微发颤。
时岁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反而轻笑出声:“将军便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若失手杀了你。”沈清让的声音冷的像冰,“我自会以命相抵。”
时岁懒懒向后一靠,倚在车壁上,手上力道却丝毫未松。折扇轻摇,他唇角微勾:“你舍不得。”
“你怎知我不敢?”沈清让指节绷紧,蚕丝微微陷入对方颈间肌肤。
可就在他抬眸的刹那,呼吸骤然一滞。
时岁凝视他的眼神,他只在父亲望向母亲画像时见过。
深沉、隐忍、痛苦,近乎偏执的温柔。
马车外雨势渐大。
沈清让猛地松开蚕丝。
“疯子。”他别过脸去,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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